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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毫无预兆地撞碎了帝都的平静夜,粘稠厚重的雨幕自天际泼洒而下,沉重地砸在财政大臣官邸高耸的拱窗上。水痕蜿蜒流下,仿佛一道道曲折的泪痕,模糊了窗外皇家广场黯淡的灯火轮廓。书房深处,一盏孤零零的银质烛台在巨大橡木书桌上奋力燃烧,昏黄的光晕勉力抵抗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我的影子被拉长、扭曲着投在墙壁高耸的书架上,如同另一个沉默而焦虑的灵魂。
我——洛兰·冯·克劳迪乌斯,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占据了这副躯壳的周明——指尖正无意识地一遍遍抚过厚重橡木桌面一角。那里曾被擦拭得光滑平整,但在指尖独特敏锐的冰凉触感下,残留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弱滞涩感,倔强地不肯彻底消失。昨晚发现的日记本此刻就静静摊开在桌上,翻到那染着可疑棕褐色印记的一页。墨迹深沉干涸,最后一行字句却带着一种戛然而止的空旷感:
\"……大公的私人宴会名单与山铜矿的流向……必须查清……今夜好冷……\"
指尖停留在这凝固的叹息上,冰冷穿透皮肤直抵骨髓。这真的是“洛兰”最后的遗言吗?还是……某种未被察觉的求救信号?帝国财政崩溃的倒计时如同沉重的巨石悬在头顶,然而此刻,一种更冰冷、更尖锐的怀疑,如同毒蛇的信子,嘶嘶作响地缠绕上心脏——那个原本的洛兰,也许并非仅仅是过度操劳而猝然倒下。
他,或者说过去的“我”,曾调查过什么?又因何而死?
心脏在胸腔里骤然收紧,擂鼓般沉重撞击着肋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属于周明的精密分析逻辑开始艰难地运转起来,试图剥离此刻洛兰身体里那份源于生命本能深处的颤栗惊惧。模仿着记忆中那位同事专注建模时的姿态,我闭上眼,屏息凝神,指尖轻轻按上桌面那点若有似无的滞涩。
“数字……流动……” 我在心底默念着咒语般的话语,试图唤起沉寂于血脉深处那神秘莫测的力量。
起初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如同沉入冰冷无光的海底。紧接着,一点细微的金色光芒在意识深处悄然浮现,随即迅速扩散、蔓延、交织!缕缕纤细却坚韧的金色丝线自指尖下方骤然迸发,它们遵循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宇宙韵律,急速旋转、缠绕、构建。刹那间,一个悬浮于书桌上方的、庞大而精密的立体数据模型巍然成型!烛光穿透其间,为它披上一层流动的、半透明的金色光晕。
视野豁然开朗。整个房间的“能量”起伏纤毫毕现。书架承载着知识的厚重实体,散发着沉稳的靛蓝光芒;地面石砖则流淌着大地般恒久的土黄能量流。而书桌本身,大部分区域呈现着木质特有的温和褐黄光晕。然而,指尖触及的那个角落,却异样地亮起一片刺目灼热的暗红!
那片暗红并非均匀铺展,仿佛拥有某种狂野的生命力,它激烈地挣扎、跳动,构成一个惊心动魄的、飞溅放射状的喷射图案。那形状如此熟悉——仅仅属于一种力量:从高处、高速撞击坚硬平面时,液体迸裂飞溅的痕迹!我的呼吸瞬间停滞。目光下意识掠过桌沿下方,那里一片深色木质区域的数据流呈现出一种灼烫般的亮白——仿佛承受过难以想象的巨大冲击力。模型冷酷清晰地勾勒出那暗红能量流的终极去向: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力拖拽着,一路歪斜、挣扎着,最终隐没在厚重的地毯绒毛之下,消失不见。
这绝不是自然滑倒能留下的印记。它是真正的暴力撞击,随后是失控的拖曳……一场精心伪装的谋杀现场!
胃部骤然翻江倒海,一股冰冷的恶心感猛地涌了上来。我下意识地捂住嘴,身体难以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原来……真正的“洛兰·冯·克劳迪乌斯”是这样死去的吗?就在这张书桌前,就在这冰冷的、象征着帝国财政秩序的地方?而我,一个来自异界的孤魂,竟阴差阳错地继承了她破碎的躯壳和她未竟的、沾满血腥的使命?这个念头带来的寒意比窗外倾盆的冷雨更加刺骨。
“您还好吗,大人?” 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在寂静中响起。老妇人艾斯梅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敞开的书房门口,浑浊却锐利的目光穿透昏暗光线牢牢锁在我身上。她手中托盘里那杯温热的草药茶正蒸腾起袅袅白气,氤氲着她的脸庞。“您脸色差极了。身体不适,还是……心事太重?” 她轻轻放下茶杯,陶瓷杯底与木质桌面发出轻微声响,那双布满岁月沟壑的手异常沉稳。
“没什么,艾斯梅。” 我试图压制声音的颤抖,飞速瞥了一眼桌上悬浮的模型,指尖轻弹,那耀眼的金色结构无声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是……旧账目有些棘手罢了。” 指尖不经意间搭上衣襟前那枚冰凉的家族徽章——展翅欲飞的猎鹰,由深沉的黑曜石精雕而成。
就在指尖皮肤触碰到黑曜石冰冷表面的刹那——
嗡!
一股强大到足以撕裂意识的电流猛然从徽章内部窜出!它蛮横地穿透骨髓,直灌脑海深处!视野瞬间被一片刺眼欲目的炽白光芒彻底填满、湮没!光芒之中,无数碎片化的景象如同被狂风吹卷的枯叶般扑面而来,猛烈撞击着意识。视野剧烈摇晃晃动,伴随着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属于“洛兰”的喘息!书架上厚重的典籍轮廓在剧烈晃动中模糊变形,烛火疯狂摇曳,光影明灭不定地跳跃着。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带着浓重压迫感的黑影轮廓陡然笼罩了全部视野!那阴影带着纯粹的恶意,无声地、山岳般逼近……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在颅内狠狠炸开!视野骤然被大片泼洒开的、粘稠滚烫的猩红所淹没!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鲜血浸透!
“呃……” 喉头不受控制地逸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身体猛地向后踉跄,撞在沉重的椅背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丝绸睡衣布料,带来一片刺骨的冰凉。
“大人!” 艾斯梅惊呼着冲上前,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住我冰冷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她浑浊的眼眸深处似乎有锐利的锋芒一闪而逝,快得令人以为是幻觉。“您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她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绝非寻常老仆的关切。
“我……” 剧烈的头痛像有无数钢针在颅内搅动,破碎的画面翻滚着,那逼近的黑影、那刺耳的撞击声、那绝望的窒息感……所有属于“洛兰”临终前的极端痛苦,此刻都蛮横地烙印在我的感官上。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只是……有点头晕。大概是太累了。” 我艰难地抽回手,避开她那过于锐利的审视目光,指尖下意识地再次攥紧了胸前那枚冰冷的黑曜石猎鹰徽章。它依旧沉寂,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冲击只是一个过于逼真的噩梦。但艾斯梅骤然犀利起来的眼神告诉我,绝非如此。
“大人,请务必保重。” 艾斯梅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退后一步,微微躬身行礼,将那杯依旧冒着热气的草药茶轻轻推向我。“这茶能安神驱寒。夜深了,有些事……或许暂避风头才是明智之举。” 她的话语像蒙着一层薄纱,意有所指,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最终缓缓垂下眼帘,“老奴告退。”
沉重的木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书房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只剩下窗外暴雨的嘈杂喧嚣。明智之举?暂避风头?艾斯梅的眼神和话语,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层层怀疑的涟漪。她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里,究竟看到了多少?又隐瞒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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