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霍格沃茨的告别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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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钟声还在城堡的石墙间回荡，艾莉丝已经在她那张四柱床上翻来覆去数了三百只羊绒跳蚤。当整个城堡都静谧下来时，她终于掀开绣满茉莉花瓣的的被子，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

“荧光闪烁。”她对着床头柜上那个黄铜底座的玻璃球无声念道。球体内立刻涌动着变幻的云雾，从忧郁的靛蓝变成欢快的橘粉——这是韦斯莱双子最新发明的“心情变化灯”，据说能根据周围生物的情绪改变颜色。此刻它正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映照出艾莉丝脸上狡黠的笑容。

“今晚可是大工程。”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用伸缩咒缩小过的橡木箱子。魔杖轻点，箱子立刻恢复成足以装下三个巨怪的大小。箱盖弹开的瞬间，几十个包装各异的礼物像嗅到了蜜糖的狐媚子般争先恐后地往外飞，被艾莉丝眼疾手快地用悬浮咒定在半空。

“嘘——”她对着躁动的礼物们竖起食指，那些扎着缎带的包裹立刻乖巧地排成一列。最前排是个用蜘蛛丝编织的网兜，里面装着几十多双色彩斑斓的袜子——每只袜跟都绣着不同的家养小精灵名字。

厨房的家养小精灵们总说袜子是侮辱，但艾莉丝花了整整三个月才让他们明白，这些用中国火球龙毛线编织的袜子能治好他们常年站在石地上导致的关节疼痛。想到波比上星期偷偷问她能不能给多比也织一双时的扭捏模样，艾莉丝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看向熟睡的室友们。

当城堡的钟楼传来十二下沉闷的报时，艾莉丝系好墨绿色旅行斗篷的银扣，将心情变化灯挂在腰间的铜链上。灯影在她路过旋转楼梯时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像一群追逐嬉闹的蒲绒绒。

霍格沃茨的期末夜像一块浸满星光的黑丝绒，艾莉丝踮着脚尖走向厨房墙壁前，南瓜灯在石墙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她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墙上一幅打瞌睡的水果静物画轻声道：“晚上好，梨子先生。”

画中的梨子突然睁开一只眼，扭动着变成门环。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十几个家养小精灵的脑袋从门缝里挤出来。

“艾莉丝小姐！”波比激动得耳朵发颤，捧着一个绣着獾院徽章的小布袋，“这是波比和朋友们特制的告别礼物！”

艾莉丝蹲下身，让小精灵能够到她肩膀的高度。布袋里装着会变色的糖果，每颗都对应着一种情绪——愤怒时变红，快乐时变黄，忧郁时则会泛起温柔的蓝光。

“这颗蓝色的，”波比指着最大的一颗，声音突然变小，“是……是给卢平先生的。波比注意到他每次月圆后喝的茶都是这个颜色……”

艾莉丝轻轻捏了捏波比颤抖的手指：“我会想办法交给他的，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们。”

艾莉丝将小精灵们的礼物收好，走进厨房，五十多个家养小精灵正在准备早餐的食材，看到艾莉丝时立刻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艾莉丝小姐来看我们了！”“快把岩皮饼收起来！”“多比的新袜子在哪里？”

艾莉丝被七手八脚地按在最小的那把蘑菇椅上，膝盖上瞬间堆满了还冒着热气的司康饼和覆盆子酱。“我是来道别的。”她刚开口，就被此起彼伏的啜泣声打断。多米直接扑过来抱住她的左腿，把鼻涕全蹭在了她的龙皮靴上。

“不是永远不见呀。”艾莉丝哭笑不得地拍着多米的后背，从网兜里取出袜子，”多米，这是用挪威脊背龙鳞片处理过的，再也不怕你切洋葱时流泪打滑了。奇奇，你的袜筒里我缝了防烫伤的符咒……”

当家养小精灵们开始为谁该第一个试穿袜子而争吵时，艾莉丝悄悄溜向储藏室。那里有她去年和赫敏一起搭建的“袜子邮局”——个用旧茶壶改造的魔法通道，假期里家养小精灵们可以通过它寄送自制点心。

穿过挂满火腿的走廊时，心情变化灯突然泛起深紫色。当她转身时，差点撞上一副飘在半空的盔甲。“抱歉！”盔甲的头盔“咔嗒”一声掉下来，从颈部的缝隙里滚出一枚生锈的骑士勋章。

艾莉丝赶紧抱起头盔，踮脚想要安回去，可惜身高不够，盔甲迟缓地俯身，发出咔咔的声音。终于安好了。

“给我的？”艾莉丝捡起勋章，发现背面刻着“勇气不分昼夜”的字样。

盔甲僵硬地点点头，金属关节发出咯吱声。突然，它举起手臂指向拐角——皮皮鬼正飘在那里，手里攥着一把会尖叫的橡皮老鼠。

“小鬼头！”皮皮鬼把老鼠塞进艾莉丝的口袋，做了个鬼脸，“下次见面记得带点粪蛋来！”说完就要穿过天花板消失了

“给你。”艾莉丝果断抛出个用橡皮糖包装的包裹。皮皮鬼条件反射地接住，包裹立刻爆炸成一团粉色烟雾，将他变成了个穿着芭蕾舞裙的丘比特玩偶。

“这是弗雷德发明的‘皮皮鬼快乐包’。”艾莉丝趁他呆住的空档快步走开，“每次恶作剧前捏一下，能随机变成不同造型——听乔治说里面可能会有个造型是穿着斯内普教授睡衣的嗅嗅。”

身后传来皮皮鬼惊喜的尖叫和一连串新的恶作剧点子，艾莉丝笑着用魔杖轻点两下，特制的润滑油调皮地弹跳进盔甲的缝隙里，“晚安， 盔甲先生，下学期见。”

“晚安，巴罗先生。”她对着飘过的血人巴罗行屈膝礼。

血人巴罗的锁链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小鬼，你口袋里装着什么？”

艾莉丝掏出一个迷你音乐盒：“给格雷女士的礼物，能播放她生前最爱的民谣。！她顿了顿，“您要试试吗？听说这是十四世纪流行的……”

“拿走！”血人巴罗的锁链哗啦作响，却在她口袋里塞了块锈迹斑斑的怀表，“给你的。别问来历。”

胖夫人正在打盹，听到动静后睁开一只眼：“亲爱的，我特意没锁口令——哦！”她惊喜地看着艾莉丝捧出的迷你画框，“这是我年轻时的肖像！”

“画框背面施了永固咒。”艾莉丝帮她把画挂在肖像群最显眼的位置，“这样您就再也不用担心被挤到角落了。”

“晚安，巴拿巴爵士。”她对着骑士画像行了个屈膝礼，画像里的骑士突然惊醒，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啊！小艾莉丝！”老骑士慌忙整理歪掉的头盔，“等等！带上这个！”他从盔甲上生生掰下一块护心镜，“遇到危险就——”

“——召唤您的战马，我知道。”艾莉丝笑着晃了晃手腕，上面已经挂了七块类似的“护身符”，叮当作响，“去年给的是臂甲，前年是胫甲……您再送下去，画里的盔甲就要裸奔啦。”

礼堂的橡木大门在艾莉丝靠近时自动打开一条缝隙。月光透过高高的彩窗倾泻而下，在长桌上铺开一片片银蓝色的绸缎。她踮脚走过教授席，在斯普劳特教授的座位前放下一小袋会发光的跳跳球茎——这些活泼的小家伙能让温室在假期里也充满生机。

准备走到下个教授的位置上时，想了想，又将一小袋跳跳球茎收了回来，打算明天请家养小精灵们帮忙转交。

禁林边缘笼罩在银蓝色的雾霭中，艾莉丝从龙皮靴筒里掏出海格特制的肉哨，吹出一段轻柔的旋律。树丛间立刻亮起几十对发光的眼睛，小八眼蜘蛛们窸窸窣窣地爬出来。

她突然压低声音，用蜘蛛语说了几个音节，这是她跟海格学了整整三个月的结果。小蜘蛛们顿时激动地挥舞前肢，最大的那只甚至喷出一小段蛛丝，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孩子们，排好队。”她像幼儿园老师一样拍拍手，从布袋里取出印着蜘蛛图案的小饼干，“每人三块，不许抢——罗德里克！别用蛛丝缠你妹妹的腿！”

最大的那只蜘蛛怯生生地用前肢碰了碰她的膝盖，八只眼睛里写满担忧。

“放心，”艾莉丝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这些饼干能让你们不会总是饿肚子，也不会……嗯……生太多宝宝让禁林住不下。这是和你们爷爷商量好的，不是吗？请把这些帮我带回去给阿拉戈克，谢谢你巴巴拉。”

其中一只突然用蛛丝缠住艾莉丝的手腕，送给她一枚用露珠和蛛丝编织的“戒指”。

蜘蛛群突然骚动起来，远处的灌木丛突然晃动，夜骐群优雅地踱步而出。为首的雌夜骐低头放下一个用蛛丝和月光草编成的项圈，上面缀着会发光的萤火虫琥珀。

“给我的？”艾莉丝刚戴上项圈，就听见树梢传来熟悉的蹄声。

夜骐发出轻柔的嘶鸣，突然展开骨翼。月光透过翼膜，在地面投下移动的星座图案——正是今晚的星象。

马人费伦泽的身影在树影间浮现：“土星正在进入狮子座，这是个告别的季节。”他递来一片刻满星图的桦树皮，“当木星运行至天顶时，记得对着北方念出上面的咒语。”

艾莉丝小心地收好树皮：“这样就能和您通信了？”

“不，”费伦泽的蹄子刨了刨地面，“这样你就能在早餐时收到我写的星座运势了。”

夜风夹着青草香扑面而来，禁林边缘的树影在月光下摇曳如深海藻类。

领头的玛莎用骷髅般的头颅亲昵地蹭艾莉丝的脸颊，带来墓地青苔的凉意。

“这是用龙血和曼德拉草根调制的药膏。”艾莉丝从箱子里取出几个黑曜石罐子，夜骐们立刻兴奋地用蹄子刨地，“涂在关节处能缓解长途飞行的酸痛。玛莎，记得分给罗马尼亚那群总抱怨风湿的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