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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油布血诏在戚光手中,如同一面燃烧的旗帜,短暂地镇住了防线前汹涌的绝望人潮。然而,营地深处,预备病坊区边缘骤然爆发的、夹杂着“瘟神符”尖叫的更大混乱,却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咬在刚刚显露一丝生机的脉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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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预备病坊区**
几张暗红扭曲的符箓,如同点燃火药桶的火星。恐惧在愚昧与刻意的挑动下瞬间爆炸!
“他们要把瘟神引过来!圈死我们!”
“抢了石灰!烧了那些鬼符!”
石块、烂泥、燃烧的木棍雨点般砸向正在艰难设立界桩、搬运生石灰的工部役夫和太医院杂役。几个役夫惨叫着倒下,装石灰的箩筐被掀翻,刺鼻的白色粉末混着泥浆泼洒一地。士兵们组成的人墙被这股狂暴的、同归于尽般的气势冲得七零八落,缺口迅速扩大。混乱如瘟疫本身,在“病坊”这个象征着隔离与死亡的区域内疯狂滋长。
阴影里,冯远(慧觉)枯槁的脸上,那抹残忍的笑意如同石刻。他浑浊的眼中映照着火光与暴行,指尖再次捻动,几张同样邪异的符箓悄然滑入袖中,准备投向更密集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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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惠河畔,巨石旁**
“病坊受阻…符咒…”工部小吏带着哭腔的禀报,如同冰冷的锥子刺入赵琰的耳膜。
希望刚刚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就被更深的黑暗与恶意狠狠践踏。右眼的剧痛和视野中的血色模糊,此刻都被一股更纯粹的、冰寒刺骨的杀意所压制。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的血珠混着之前的血污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
“传朕口谕!”赵琰的声音不再嘶哑,而是如同淬火的寒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锋芒,穿透水声和远处的喧嚣,砸在仅存的几名亲卫心头,“戚光!亲率精锐,即刻驰援病坊!凡冲击医官、抢夺防疫物资、传播邪符妖言者——”他染血的脸庞在火把摇曳的光线下,如同浴血的修罗,仅存的左眼燃烧着帝王一怒的决绝,“杀!无赦!枭其首,悬于界桩之上!朕要所有人看着,阻朕求生路者,是何下场!”
“喏!”亲卫统领浑身一凛,感受到皇帝话语中那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碾碎阻碍的铁血意志,再无半分迟疑,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戚光防线的方向。
命令出口,赵琰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颅内未散的剧痛。他疲惫地靠回岩石,目光死死锁定营地深处那片更显混乱的火光。这是赌博,用最酷烈的铁血手段,去强行劈开被恐惧和阴谋堵塞的求生通道!他在赌,赌这人间炼狱里,残存的求生本能能否压过被煽动的疯狂!
就在此时,他染血的视野边缘,浑浊的河面上,那艘由艾德里安奋力划动的小船,终于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河岸巨石下方。
“陛…陛下!”艾德里安的声音带着极度的疲惫和激动,几乎破音。他丢下船桨,不顾河水湿透衣衫,奋力将船拖近岸边。
船上,李岩被艾德里安半扶半抱着,他胸前的绷带已被鲜血彻底染透,脸色灰败如纸,嘴唇干裂发紫,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伴随着胸腔痛苦的起伏。显然,强撑着来到船头,已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但他那双眼睛,在看到岸上皇帝身影的瞬间,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在风中最后的奋力一跳!
“陛…下…”李岩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颤抖着抬起未受伤的手臂,指向艾德里安紧紧抱在怀中的一个油布包裹。
“陛下!证据!阴谋!”艾德里安几乎是扑上岸边泥泞,顾不得行礼,颤抖着双手将油布包裹高高举起,声音因激动而尖锐,“王焕!还有那个妖僧慧觉!瘟疫!是他们故意散播的!信!还有…还有带瘟毒的死鼠!”
“什么?!”赵琰仅存的左眼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撑起身子,不顾眩晕,一步踏前,冰冷的河水再次浸没他的小腿。他染血的手一把抓过那沉重的油布包裹!
艾德里安语无伦次,却以最快的速度将船舱中的发现复述:王焕残信中的密谋,“慧觉大师”提供的“黑瘟”之物,以及墨衡在近乎失明状态下,仅凭气味和直觉指认出、并带有诡异黑斑的死鼠!
赵琰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他粗暴地扯开油布。浓重的淤泥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臭瞬间弥漫开来。几张被水浸透、墨迹晕染的残破信纸,以及几只用小块油布包裹、身体僵硬、皮毛湿漉、体表带着暗紫色斑点的死老鼠尸体,暴露在火光之下!
王焕那熟悉的、带着谄媚与恶毒的字迹,即便被水泡得模糊,也足以辨认关键信息:【…‘黑瘟’之物…慧觉大师处所得…其效甚烈…可助大势…】!
冰冷的愤怒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赵琰所有的疲惫和伤痛!不是天灾!不是所谓的“天罚”!是人祸!是彻头彻尾、丧尽天良、以万千生灵为祭品的阴谋!幕后黑手,就在这混乱的营地里,正狞笑着继续煽风点火!
“慧觉…冯远!”赵琰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营地预备病坊区的方向——那里,正是新一轮混乱爆发的核心!
“李卿!”赵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目光扫过油尽灯枯的李岩,“你已尽忠!艾德里安,护好李大人!”他随即转向身边最后一名亲卫,“你!立刻护送李大人和这些证据,去找王承恩!让他动用东厂所有力量,给朕挖地三尺,也要揪出冯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陛下…”李岩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一阵剧烈的呛咳猛地袭来,鲜血再次从嘴角涌出,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李大人!”艾德里安惊呼,慌忙抱住他。
“快走!”赵琰厉喝。亲卫不敢怠慢,立刻与艾德里安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李岩抬离小船,朝着相对安全的河岸后方奔去。
赵琰站在原地,冰冷的河水冲刷着他的双腿。他左手紧握着那几张残破的密信和包着死鼠的油布,右手则缓缓抬起,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鲜血、汗水和河水的污迹。他染血的脸上,疲惫被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所取代。
证据有了,阴谋揭穿了。但混乱仍在,杀戮仍在,那妖僧仍在暗处播撒着死亡的种子!仅仅揭露还不够,需要更直接、更震撼的力量,去撕破恐惧的迷雾,去点燃那残存于绝望深渊中的、名为“希望”的火种!
他需要一个舞台,一次足以压过所有喧嚣与疯狂的宣告!
赵琰的目光,投向了河岸上方那片相对高燥、此刻正被混乱波及、无数惊惶面孔若隐若现的坡地。那里,是无数双被恐惧和绝望填满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那刺骨的寒意仿佛灌入了四肢百骸,给予他最后的力量。他不再依靠冰冷的岩石,挺直了脊梁,如同伤痕累累却依旧不屈的龙,迈开沉重的步伐,踏着泥泞的河岸,一步,一步,朝着那片混乱的坡地走去。手中紧握的,是肮脏的罪证,亦是破局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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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预备病坊区**
戚光接到皇帝口谕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亲卫队!随我来!”他炸雷般的吼声压过战场的喧嚣,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如同出闸的猛虎,带着一队最精锐的铁甲骑兵,硬生生从胶着的防线上撕开一道口子,朝着预备病坊区狂飙突进!
马蹄践踏着泥泞和散落的杂物,铁流般撞入混乱的核心!
“奉陛下血诏!诛杀妖言惑众、阻挠防疫之逆贼!”戚光的怒吼如同死神的宣判!
刀光如匹练般斩落!
噗嗤!噗嗤!
几个正疯狂抢夺石灰袋、挥舞着燃烧木棍试图点燃草绳界桩的暴徒,瞬间被锋利的马刀斩飞头颅!炽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
“啊——!”凄厉的惨嚎和周围人群惊恐到极致的尖叫混合在一起!
戚光毫不停留,战马人立而起,前蹄狠狠踏下,将一个手持邪符、正声嘶力竭煽动人群的汉子胸骨踏得粉碎!他手中长刀横扫,又将一个试图用石块砸击医官的老妇手臂齐肩斩断!冷酷、高效、毫不容情!帝王的意志,在此刻化为最血腥的铁腕!
“枭首!悬桩!”戚光厉声下令。
亲卫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手起刀落,几颗狰狞的头颅被迅速割下,用长枪挑起,狠狠插在刚刚立起的、歪斜的界桩顶端!温热的鲜血顺着木桩汩汩流下,在火光的映照下,触目惊心!
血腥的镇压,如同最狂暴的雷霆,瞬间劈开了混乱的旋涡!那些被煽动起来的疯狂,在绝对的力量和冷酷的死亡面前,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抢夺停止了,冲击停止了,只剩下无数双惊恐呆滞的眼睛,望着那血淋淋的首级,望着那如同铁塔般矗立在血泊中的戚光和他身后杀气腾腾的铁骑。
恐惧,压过了被煽动的疯狂。场面陷入一种死寂般的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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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坡地**
就在这片死寂与血腥气弥漫的时刻,一个身影,艰难地登上了坡地的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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