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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云雾如贪婪的活物，瞬间吞没了 “开拓者号” 舷窗外的星光。硅基成员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它的认知核心突然被一层蛛网般的暗纹爬满，红色光芒转为诡异的幽紫。马得水的视网膜上骤然浮现出无数跳动的乱码，这些字符组成的画面中，他看见信紊族最后的战士在认知风暴中化作飞灰，而那些灰烬竟重新聚合成了眼前的黑色云雾。
“小心！它们在读取我们的恐惧记忆！” 小芳的筑信滤镜迸出火花，她死死抱住量子沙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星图上，原本象征文明据点的光点接连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增殖的黑色漩涡，每个漩涡中心都浮现出船员们内心深处最脆弱的瞬间 —— 非洲部落少年目睹生命循环被打破时的绝望，北欧战士面对诸神黄昏的无力，还有青石坳小学孩子捧着破碎典籍的泪痕。
从云雾中伸出的触手不再是单纯的流体，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符文，触碰到金色防护网的瞬间，竟将其分解成一缕缕微光。认知共鸣器的琴弦发出濒死般的嗡鸣，最后一根琴弦在马得水眼前寸寸崩裂，碎片折射出的光芒里，他看到了《大学》残卷的另一页：“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
“是我们太执着于对抗！” 马得水突然扯开领口，脖颈处浮现出信紊族曾为他烙印的认知印记，在黑暗中泛起微弱的银蓝，“这些虚无力量吞噬的是我们的对抗情绪，或许……” 他的声音被刺耳的尖叫淹没，小芳的认知棱镜突然反向运转，将她的意识强行投射到虚空中。
众人惊恐地看着小芳的身体僵立原地，瞳孔里流转着黑色漩涡。她的声带被某种力量操控，发出机械合成音：“文明不过是宇宙的赘疣，你们的坚持终将……” 话未说完，小芳的嘴角溢出金色光点，那是她珍藏的记忆 —— 在教育联盟学习时，导师说过 “真正的认知不是消除疑问，而是与疑问共生”。
就在此时，时空紊族的飞船突然从异维空间切入战场。为首的银发长老举起镶嵌着星辰碎片的权杖，杖头迸发出的波纹竟让黑色云雾出现短暂停滞。“听好了！” 长老的声音穿透认知干扰，“用你们的文明火种，点燃对方的虚无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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