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毒素初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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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路!
秦烈眼中寒芒一闪。
没有丝毫犹豫。
他挣扎着,拖着如同灌铅般沉重的身体,挪向墙角。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新开辟经脉的剧痛和脏腑深处的阴寒绞痛。
冷汗如瀑。
他咬着牙,伸手抓住一株蔫黄的车前草。
用力一拔!
草根带着湿冷的泥土。
又拔下蒲公英、苦麻菜。
回到墙根。
他抓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瓦片。
将三种野草拢在一起。
用碎瓦片粗糙的边缘,开始用力地碾压、切割!
草叶被碾碎,苦涩的青草汁液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弥漫开来。
沾满秦烈的手掌。
他毫不在意。
如同最专注的匠人,反复碾压。
直到掌心留下一小滩粘稠、浑浊、散发着强烈苦涩和土腥味的暗绿色草汁。
看着掌心这滩污秽的汁液。
秦烈眼中毫无波澜。
只有冰封的决绝。
他仰起头。
张开嘴。
将掌心那滩混合着泥土碎叶的草汁,毫不犹豫地倒入口中!
“呕——!”
难以形容的苦涩、土腥、草涩混合的怪味,如同炸弹在口腔炸开!
瞬间刺激得他胃部疯狂痉挛!
强烈的呕吐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秦烈死死捂住嘴!
脖颈青筋暴起!
身体因剧烈的反胃而弓成了虾米!
不能吐!
吐了就前功尽弃!
他瞪圆了双眼,血丝密布!
用尽全身意志力,死死压制着翻江倒海的呕吐欲望!
喉咙剧烈滚动!
如同吞咽烧红的刀片!
硬生生将那口混合着泥土和草腥的污秽汁液,囫囵咽了下去!
“呃啊——!”
咽下去的瞬间,仿佛不是汁液,而是一团烧红的炭火!
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
紧接着,一股极其霸道的、混杂着强烈刺激性的寒流,猛地在那团“炭火”中爆发开来!
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脆弱的胃壁!然后顺着经络,狂暴地冲向肾脏区域!
“嗬…嗬嗬…”
秦烈蜷缩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骇人的青紫色!
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太猛了!
古镜推演的剂量和效果,是基于理想状态!
但他这具身体,早已被剧毒侵蚀得千疮百孔,脆弱不堪!
这剂“猛药”的冲击,远超预料!
冰冷的药力如同失控的野马,在他脆弱的脏腑间横冲直撞!
目标本是引导水液代谢,冲刷毒素。
此刻却变成了无差别的破坏!
肾脏区域传来刀绞般的剧痛!
仿佛有无数冰锥在里面疯狂搅动!
膀胱更是如同要爆炸般胀痛难忍!
“噗!”
又是一口暗红色的淤血喷出!
其中竟夹杂着几缕细微的紫黑色丝线!
那是被强行冲刷、剥离下来的紫心腐骨毒死气!
有效!
但过程……生不如死!
秦烈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浮沉。
他死死抠着冰冷的地面,指甲崩裂,鲜血淋漓。
不能昏!
昏过去,药力失控,可能直接摧毁本就脆弱的肾脏!
他咬破舌尖!
剧烈的刺痛和浓重的血腥味让他精神一振!
意念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稻草,死死沉入体内。
引导!
必须引导!
他强忍着非人的痛苦,集中残存的所有意念。
按照古镜推演中那模糊的引导路线。
不是控制狂暴的药力。
而是……疏导!
如同在决堤的洪流中,用意志力艰难地开辟一条泄洪的沟渠!
意念所过之处,狂暴冰冷的药力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更加疯狂地冲击!
但冲击的方向,被强行扭转,汇聚向肾脏和膀胱的通道!
“呃呃呃——!”
秦烈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身体蜷缩到极致,又猛地弹开!
每一次痉挛,都有暗红色的血沫从嘴角溢出。
皮肤表面,那些因毒素淤积形成的青黑色纹路,此刻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
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带着腥臭味的紫黑色汗液,从毛孔中疯狂渗出!
瞬间浸透了他破烂的单衣!
整个人如同从污血泥潭里捞出来!
恶臭弥漫!
排毒!
以最痛苦、最直接、最惨烈的方式进行!
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在炼狱油锅里滚了千百遍。
体内那股狂暴冰冷的药力,终于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
肾脏的绞痛和膀胱的胀痛也稍稍缓解。
秦烈如同一滩彻底烂掉的泥,瘫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浑身沾满紫黑色的污血汗液和泥土碎草。
恶臭扑鼻。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鸣不止。
灵魂和肉体的双重痛苦几乎将他撕碎。
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地上那滩自己喷出的、夹杂着紫黑色丝线的淤血。
意念艰难地沉入体内。
再次“内视”。
虽然依旧混乱破败。
但在古镜冰冷的感知下。
心脏下方,那个深紫色的毒源瘀斑。
边缘似乎……模糊了一丝丝?
瘀斑内部流转的阴寒死气,也微弱了极其微小的一缕!
更重要的是!
那些盘踞在脏腑经络节点处的紫黑色毒质淤积点。
有几个相对薄弱的部位,淤积的毒质明显稀薄了些许!
虽然依旧是杯水车薪。
但这确凿无疑的削弱,如同黑暗深渊中透出的第一缕微光!
证明这条路!
可行!
秦烈沾满污血的嘴角,极其艰难地、缓缓向上扯动。
勾勒出一个冰冷、疲惫到极致,却带着无尽疯狂与希望的弧度。
第一步。
成了!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将头偏向墙角那个破陶罐。
里面,福伯留下的劣质烧饼和伤药静静躺着。
目光掠过烧饼。
最终,定格在那瓶写着“跌打散”的粗陶药瓶上。
劣质的药粉……
或许……也能废物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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