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赎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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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的守卫站起身，提着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与同伴拉开距离，身影被一根石柱遮挡的瞬间。

一道黑影，从他头顶的阴影中落下。

是卡萨。

他甚至没有拔出武器，只是伸出手，一只手捂住守卫的嘴，另一只手，以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拧断了他的脖子。

“咔嚓！”

骨骼碎裂的闷响，被赌徒兴奋的叫嚷声完美掩盖。

卡萨将尸体无声地拖入黑暗。

而另一边，李维已经走到了那个还在低头摇着骰盅的赌徒身后。

“嘿，怎么去了这么久……”

赌徒不满地嘟囔着，抬起头。

他看到的，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深渊般的黑色眼眸。

以及一柄，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的染血短剑。

“噗！”

……

地牢的最深处，是一间刑讯室。

微弱的说话声，从虚掩的门缝里传来。

李维示意塞缪尔待在原地，自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扇门。

门内，火把的光，将墙壁上各式各样狰狞的刑具，照得轮廓分明。

空气中，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皮肉烧焦的味道。

一个人，正被铁链吊在半空中。

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与烙印，有些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整个人看上去凄惨无比。

但他依旧挺直着脊梁，高昂着头。

正是巴特尔·里维斯。

在他的对面，一个穿着黑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一柄小刀。

“巴特尔·里维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刑讯官的声音尖锐而油滑。

“奥古斯都主教大人，给了你一个机会，一个让里维斯家族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你看看你，何必呢？”

他用小刀的刀背，拍了拍巴特尔血肉模糊的脸。

“我听说，你们里维斯家，和那个异端李维的里希特家，几百年前还是一家呢。真是缘分啊。”

“现在，只要你站出来，指认李维·里希特勾结黑暗，私藏魔物，背弃圣光。等我们拿下了他，里希特家的一切，你们里维斯家族，不也能分一杯羹吗？主教大人，可是很看好你的。”

“而且，那些大人物们之间的争斗，我们这些小人物，最好还是别参与了……”

巴特尔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正好吐在刑讯官的袍子上。

“呸！”

他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但其中的不屑与愤怒，却如同火焰一般灼人。

“滚你妈的！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杂碎！想让我污蔑李维？做梦！”

“里希特家族的荣耀，不容玷污！里维斯家族的骨头，更没有这么软！”

刑讯官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他收起小刀，厌恶地看了一眼袍子上的污渍。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叹了口气，转身从火盆里，拿出了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

“看来，你很喜欢这种‘热情’的交流方式。”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拿着烙铁，一步步走向巴特尔，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

门外。

李维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冷得像是能冻结灵魂的万年寒冰。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前的死寂。

刑讯官正准备将那滚烫的烙铁，按在巴特尔的胸口。

突然，他感到身后，有一股寒意袭来。

他猛地回头！

什么都没有。

不。

不对！

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近得几乎贴着他的后背！

刑讯官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收缩！

他刚想张嘴尖叫。

“呼——！”

无穷无尽的，带着世界最深沉恶意的黑色雾气，从李维的身上，喷薄而出！

那不是普通的雾。

那是阴影之力！

黑雾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瞬间将刑讯官整个人包裹！

它们顺着他的七窍，疯狂地向他体内钻去！

“呃……啊！！！”

刑讯官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喉咙被阴影缠绕，他的肺部被黑雾填满！

他手中的烙铁“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脸，想要把那些钻进去的东西抠出来，但一切都是徒劳。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血肉，正在被一股阴冷的力量，从内而外地腐蚀、吞噬！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败的颜色，然后像被巫师的药剂泼过一样，开始起泡、剥落，露出下面同样在迅速腐烂的肌肉和组织。

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抽搐，身体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形状。

他的灵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地从躯壳里撕扯出来，在一声无声的惨嚎中，被黑雾彻底吞噬。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那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具迅速干瘪、枯萎的空壳！

最终，“嘭”地一声，化作了一地黑色的齑粉！

“巴特尔，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