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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片没马上递过来。
女人另一只没戴手套、骨节分明修长的手随手一抛。
啪嗒。
一个扁扁的牛皮纸文件袋被精准地扔在周天脚前半尺的泥雪地里。
袋口滑开一角，露出里面厚厚一沓文件扉页一角猩红的封条印章。
那印章图案复杂得像鬼画符，细看竟然是抽象化的“超A级特许授权令”和“绝密”字样叠印的双章印！
文件袋边缘甚至还粘着一小块似乎是随手撕下来的、印着“寰海生命科学研究中心”带钢印的蜡封残片。
周天眉毛拧成了疙瘩。
超A级绝密？这跟他在废品站见到的过期机密文件回收袋一个颜色？
宋雪凝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个零点几毫米的冰峭弧度。
她终于开口。声音穿透风雪，不高不低，清晰平稳，每个字都带着绝对零度般的冷静质感，却又不容置疑地砸在冻得发麻的耳膜上：
“周先生，我爷爷命悬一线。”
“家族用尽手段，只得出一个结论。”
“病灶源：未知能量侵蚀。核心位置——三焦交汇。”
“治疗方案：失传，非现代医学可解。”
她的视线离开周天的眼睛，向下落在他胸前那破夹克鼓起、露着狰狞深褐色疤痕和紫红扭曲疤印的位置。
“寰海生命研究院首席分析师（刚被我开除），他最后的分析报告附加页——扫描到一种同源能量的‘微缩引力潮汐模型’。”
她的声音毫无波澜地抛出一个爆炸性的信息点，仿佛在陈述市场波动报表：“来源——锁定在你在市区医院特护病房留下的一处床铺血痂残留组织样本中。”
“结论是：你体内残存的那套……‘废料级熵减技术模型’。”
她红唇轻启，吐出最后两个词：
“——是目前唯一可能延缓我爷爷脏腑熔穿的……劣质焊条。”
劣质焊条？周天低头瞅了瞅自己露在夹克里那狰狞的疤痕沟壑。
感情他身上这点被炸烂的煞气，到了资本家嘴里成了“熵减技术模型”？还他妈是废料级的焊条？！
宋雪凝似乎完全不在意周天脸上那点混杂着荒谬和市井悍气的扭曲，只是用那双冻结一切情绪的冷眼，极其缓慢地扫视过周天脚下踩着开胶破胶鞋的双脚、粘着泡面渣的夹克衣襟，以及那件混着雪泥冰碴的皱巴巴破裤子。
目光如同扫描废弃资产的雷达。
“我的条件很简单。”
她终于将那张冰冷的金属名片递了过来。
“用你这根‘焊条’，先补住那口喷涌的油井。”
“保证他活到新医疗团队抵华。”
“价钱——”
红唇吐出三个字：
“一个亿。”
她顿了顿，补充如同宣读公司章程：前期一千万立即到账，任务期间所有合理资源支持。
无论成败，保底付清。
额外……
那双冰封的眼眸极其精准地落在周天那塞得鼓鼓囊囊的破夹克口袋上（那里面鼓囊地裹着他那块破符石、硬包子和皱巴零钱）：“——报销你全程外卖费。”
“包括……”她嘴角那抹冰峭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补充得像扔一根喂狗的骨头：
“——油条。”
风声………雪落声………还有心脏不争气的咚咚声。
周天喉结滚动了一下，嗓子眼干得像撒哈拉沙丘。
一个亿？焊条？保底付清？还有油条？！
城里人玩的这买卖……尺度有点大啊？
可那“脏腑熔穿”……怎么听着比苏家那炉鼎炸裂还邪乎？
宋雪凝耐心耗尽。
她没等周天做出反应，径直转身。
暗红高跟踩在冰碴上，稳稳走向车门。
黑手套包裹的手指随意搭在了光滑锃亮的门把上。
就在车门拉开一条缝隙、露出里面宛如未来座舱般充满科技感的幽蓝氛围灯光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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