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撤退！农场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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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尔走在队伍最后，他经过凯特琳的尸体时，脚步微微一顿。他蹲下身，用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去她脸上沾染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圆睁的、充满痛苦的眼睛合上。

他的动作轻柔而充满敬意，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他低声说：“安息吧，孩子。愿你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平静。”然后，他站起身，快步跟上队伍，脸上带着深沉的悲伤。

终于，他们抵达了隐蔽点——那个天然凹洞。“是我们！”林峰在洞口低声喊道。“林峰！是你们！”奥蒂斯的声音带着惊喜和如释重负。众人迅速进入洞内。

洞内空间不小，但此刻挤满了人：洛莉紧紧抱着卡尔，卡罗尔和索菲亚依偎在一起，艾米靠在安德莉亚怀里（安德莉亚立刻冲过去抱住了妹妹），贝丝和玛姬守在依旧虚弱的怀特身边，帕特里夏照顾着丈夫奥蒂斯，他手臂上还缠着贝丝包扎的布条，赫谢尔则疲惫地坐在一旁。

看到林峰等人安全抵达，洞内压抑的气氛稍稍缓解，但看到他们身上沾染的血污和疲惫的神情，以及凯特琳没有出现，大家的心又沉了下去。

“凯特琳她…”卡罗尔哽咽着问道。林峰沉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解释。洞内一片死寂，悲伤再次弥漫开来。

“清点人数。”林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洛莉、卡尔、艾米、卡罗尔、索菲亚、贝丝、玛姬、帕特里夏、赫谢尔、怀特、奥蒂斯。”安德莉亚快速报出非战斗人员名单。

“戴尔、瑞克、安德莉亚、格伦、达里尔、黑仔、莫尔、墨拉科斯…还有我。”林峰补充道，“摩根和杜安…失散了。”

“还有凯特琳…”格伦的声音低沉。众人沉默。损失惨重。

“赫谢尔，奥蒂斯的伤怎么样？”林峰看向兽医。赫谢尔疲惫地站起身，走到奥蒂斯身边检查了一下贝丝包扎的伤口。

“贝丝处理得很好，伤口不深，及时止血了，应该没有感染的风险。”他赞许地看了一眼女儿。贝丝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她正用剩下的干净布条沾水，准备帮其他人擦拭脸上的污迹。“还有谁受伤了？”赫谢尔问道。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莫尔。

他独自一人靠在洞口最外侧的阴影里，正粗暴地撕开自己破烂的上衣，露出侧肋上那几道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恐怖抓痕！鲜血还在缓缓渗出。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布条胡乱地擦拭着血迹，动作粗鲁而充满戾气。

赫谢尔看着莫尔的伤口，眉头紧锁。那伤口的位置和深度，以及莫尔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让他犹豫了。他看了一眼贝丝，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靠近。奥蒂斯手臂的擦伤他可以处理，但莫尔…这个凶徒的伤，他本能地感到抗拒和一丝恐惧。

他最终没有上前，只是沉默地坐回了怀特身边。莫尔感觉到了赫谢尔的退缩，嘴角勾起一个嘲讽而冰冷的弧度，仿佛在说：老子也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关心。他自顾自地用撕下的布条，粗暴地缠住伤口，打了个死结，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一声不吭。

戴尔的目光也落在莫尔侧肋那恐怖抓痕上。他没有像赫谢尔那样退缩，而是拿着自己的医疗包走了过去。无视莫尔凶狠的警告目光，平静地蹲下处理他肋下深可见骨的抓伤。

“不处理会烂掉。”他陈述事实，拿出布条和清水。“忍着点，冲洗会疼。”清水冲掉污血，莫尔痛得低吼却未反抗。戴尔麻利地按压止血，用布条紧紧包扎覆盖伤口。

“这只能顶一阵。”戴尔收拾东西，声音低沉，“伤口太脏，必须让赫谢尔仔细清理消毒，否则感染必死。”说完转身离开。

莫尔低头看着粗糙但止了血的包扎，又瞥了眼戴尔背影，眼中闪过烦躁、恼怒和一丝对“仔细清理”的忌惮。他冷哼一声背过身，肋下的隐痛却更清晰了。

林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多言。他看向黑仔：“你的伤？”黑仔撕下一截布条，用力扎紧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冷硬：“死不了。”

看着莫尔侧肋的伤口，以及他刚才在牲畜棚里奋不顾身救下达里尔的一幕，众人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恐惧和厌恶依旧存在——这个男人太危险，太不可控，他的凶悍和嗜血让人不寒而栗。但一丝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的复杂情绪，或者说，一种在绝境中对任何一份战斗力的本能依赖，也在悄然滋生。

特别是达里尔，他坐在角落，沉默地擦拭着自己的弩箭，但目光却不时地、极其复杂地扫过莫尔那狰狞的伤口。那伤口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他无法理解莫尔的行为，那个混蛋哥哥怎么会为了救他而受伤？

从小到大，莫尔教会他的只有暴力和掠夺，从未有过保护。可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瞬，莫尔那不顾一切扑过来的身影，那声嘶吼，那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像烙印一样刻在达里尔脑海里。

他感到一种陌生的、沉重的愧疚和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楚。他想说点什么，哪怕是句“谢谢”或者“你怎么样”，但看着莫尔那副拒人千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凶狠模样，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他只是更用力地擦拭着弩箭，仿佛要将这混乱的情绪也一并擦掉。

戴尔走到达里尔身边坐下，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血缘是条奇怪的纽带，达里尔。有时候它像枷锁，有时候…在最黑暗的时刻，它又会变成一种你无法否认的本能。别想太多，接受它，然后…保持警惕。”他拍了拍达里尔的肩膀，没有再多说。

“莫尔…”瑞克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备用的手枪和弹匣，扔了过去，“拿着。”

莫尔接住手枪弹匣，回头瞥了瑞克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而嗜血的弧度：“怎么？良心发现了？还是觉得老子还有用？”他熟练地将弹匣拍进手枪，动作带着一股亡命徒的狠劲。

“你救了达里尔。”瑞克的声音有些干涩，指了指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达里尔，“这是谢礼。”莫尔嗤笑一声，目光扫过达里尔低垂的头，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但随即被惯常的冷漠覆盖。

“哼，顺手而已。”他转过身，重新背对众人，警惕地注视着树林深处，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但他的存在，让这支惊魂未定的队伍，无形中多了一份沉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威慑力。

林峰没有理会莫尔的态度，他看向安德莉亚：“安德莉亚，记住，任何时候，不要脱离队伍太远。”他的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他非常清楚原剧情中安德莉亚独自落单后被米琼恩发现的桥段，他必须杜绝这种可能。安德莉亚用力点了点头：“我明白，林峰。”她紧紧握着艾米的手。

“林峰，我们现在怎么办？”格伦喘着气问道，脸上满是疲惫和担忧。

林峰环顾四周，倾听着树林中的动静。

“尸群暂时被火和牲畜棚挡住了，但它们很快会追上来。这片树林不能久留。我们需要一个更安全、更易守难攻的地方休整。”

他回忆着“先知”记忆中的地形，“我知道一个地方，离这里不算太远，是一个废弃的风车磨坊，地势较高，视野开阔，结构坚固。”

“风车磨坊？”达里尔皱眉，“你确定那里安全？”

“不确定。”林峰坦诚道，“但比在这里等死强。而且，我们需要在那里等待其他可能失散的人。”他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众人，“休息十分钟，处理伤口，补充水分。然后立刻出发！”“卡罗尔，索菲亚，你们跟着我，我会带你们找到安全的地方。”林峰对母女俩说道。

卡罗尔用力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谢谢你，林峰…谢谢你…”索菲亚也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小脸上满是信任。

戴尔走到林峰身边，低声说：“磨坊是个好选择，林峰。但我们需要考虑水源和长期补给。那里离水源远吗？”他的问题总是着眼于更长远的生存。

众人默默地开始休整。赫谢尔帮奥蒂斯重新检查了手臂的伤口，贝丝拿出有限的水分给大家。莫尔独自一人坐在洞口最外面，背对着众人，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黑暗，仿佛与洞内的其他人隔绝在两个世界。他粗暴包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只是咬紧牙关，眼神凶戾地扫视着树林深处。

达里尔则坐在稍远的地方，背靠着冰冷的石壁，目光低垂，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弩箭冰冷的金属部件，内心翻腾着复杂的情绪，那伤口和莫尔扑过来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戴尔坐在洞口内侧，借着微弱的月光，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铅笔，与林峰低声交流着并快速地画着草图——那是通往风车磨坊的路线和磨坊周边的地形简图。

他一边画，一边低声和旁边的格伦、安德莉亚讨论着可能的防御点和潜在风险。他的存在，像一块沉稳的压舱石，在混乱和悲伤中，为团队注入了一丝理性和规划未来的力量。

分散的阴霾笼罩着每个人，摩根父子的下落、凯特琳的牺牲、莫尔带来的不安以及达里尔心中那难以言说的波澜，都让重聚的短暂安全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那座风车磨坊，成为了他们在这片死亡之海中，唯一能看到的、渺茫的希望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