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事业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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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的深冬，燕京大学的校园被一片银装素裹所覆盖，校园里的雪松像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根松针都压着一层薄薄的冰，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计算机系大楼的玻璃幕墙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着寒星点点的夜空，仿佛与这寒冷的世界融为一体。

陈朝阳静静地站在实验室门口，他的身影在这片静谧的雪景中显得有些单薄。他手中紧握着一串钥匙，掌心的温度透过金属传递过来，却依然能感觉到丝丝凉意。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申请使用计算机实验室了，前两次都因为设备审批流程的繁琐而未能如愿。

然而，这次情况似乎有所不同。陈朝阳的目光落在实验室门上那块崭新的门牌上，上面写着“特殊科研项目专用机房”几个字，门牌上的油漆还散发着淡淡的味道，显然是刚刚挂上不久。这是校领导特批给他的，为了支持他的科研项目。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陈朝阳转身，看到林晓棠正快步走来。她的身上裹着一条厚厚的羊绒围巾，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和被寒风吹得微微发红的鼻尖。她的睫毛上还凝结着户外带回的霜气，宛如清晨的露珠。

“朝阳，张教授的推荐信传真过来了。”林晓棠喘着气说道，她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有些颤抖，“他说中科院计算所愿意开放部分UNIx源码参考权限。”

陈朝阳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这意味着他的科研项目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他接过林晓棠递过来的传真纸，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随着金属门轴转动的声响，陈朝阳推开了实验室的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电子设备的味道和淡淡的尘埃气息。他走进实验室，按下了电源总闸。

刹那间，四十台康柏486dx2计算机在暖黄色的日光灯下依次亮起，屏幕上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这些计算机是陈朝阳用海鲜大排档半年的利润置换来的二手设备，虽然有些陈旧，但对于他的科研项目来说已经足够了。

林晓棠小心翼翼地将保温桶放在操作台上，仿佛它是一件珍贵的宝物。当她轻轻打开盖子时，一股热气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扑面而来。这股热气中弥漫着排骨莲藕汤的香气，与实验室里电子元件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度，但这股香气却让人感到一丝温暖。林晓棠微笑着对陈朝阳说：“尝尝我改良的火候，汤里加了点海带哦。”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就像这碗汤一样。

陈朝阳接过林晓棠递过来的汤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她办公桌上那堆积如山的《At&t Unix System V内核源码分析》。这些书的书页间夹满了密密麻麻的便签，显然是陈朝阳在研究过程中留下的笔记和标记。

林晓棠注意到了陈朝阳的目光，她笑着说：“昨晚翻译的x window系统资料我已经放在你邮箱了，还有一篇关于Linux内核的英文论文，作者叫Linus torvalds，就是那个芬兰的大学生，他的思路真的很有意思。”

陈朝阳一边咬着排骨，一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余光瞥见了实验室角落里那台积满灰尘的hp激光打印机。这台打印机是校产处淘汰下来的设备，陈朝阳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他们那里软磨硬泡要来的。

此刻，这台打印机正静静地待在角落里，仿佛在等待着它的第一次使命——打印出第一份hx01系统架构图。

墙上的日历撕到 12 月 15 日，距离 95 年 8 月只剩八个月零两周。

“叩叩叩”，一阵轻微的敲击声突然从玻璃门外传来，在寂静的凌晨时分显得格外突兀。

实验室里，陈朝阳正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地编写着代码。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门口。只见五个背着帆布包的年轻人正站在阴影里，最前面的男生手中举着一张纸，看起来像是一封信或者推荐信。

陈朝阳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男生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纸递了过来。陈朝阳接过一看，原来是张教授的推荐信。

“陈学长，您好！我们是计算机系研一的学生，听说您正在组团队做中文系统，所以我们想来试试。”男生的声音很有礼貌，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芒。

陈朝阳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来。五个年轻人鱼贯而入，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陈朝阳打量了一下他们，发现这几个学生都很年轻，看起来充满了朝气和活力。

面试开始了，首先是那个穿格子衫的男生。他走到陈朝阳的电脑前，打开了一个文件夹，展示了自己写的汉字输入法模块。陈朝阳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个输入法的编码规则借鉴了王永民的五笔字型，但加入了动态词库的概念，使得输入更加智能化。

接着，扎马尾的女生走上前来，摊开了一张手绘的 GUI 界面设计图。陈朝阳注意到，她的设计图非常精美，窗口最大化最小化按钮的位置参考了 macintosh 的设计，但标题栏却预留了繁体中文显示区域，这一点让陈朝阳对她的细心和专业素养印象深刻。

最后，戴棒球帽的男生也站了出来，他直接甩出了一段 c 语言写的内存管理算法。虽然这段代码带着些学生气的冗余，但陈朝阳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亮点——分页机制的思路与他设想的 hx01 内核不谋而合。

“我叫王硕，”最后发言的男生不紧不慢地推了推眼镜，然后用一种沉稳而自信的口吻说道，“我认为我们目前在开发中文系统时，不能仅仅局限于将西文系统进行汉化处理。我们需要从文件系统层面开始，就全面支持双字节编码。”

他的话音刚落，原本正在用汤匙舀汤的陈朝阳突然停了下来，汤匙就这么悬在半空中。因为他惊讶地发现，王硕所说的这个思路，竟然与他昨晚在草稿纸上反复琢磨、画了三遍的架构重点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