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蝉残忆，混沌初种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两界山的封印破裂，暗紫色的“厄”之气息冲天而起，如同一道撕裂苍穹的伤痕。孙悟空手持金箍棒立于半空，金睛死死盯着那气息翻涌的方向，而玄奘则在山脚下，只觉一股莫名的牵引从眉心传来，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破碎的光影。

那不是今生的记忆。

是一片粘稠、旋转的黑暗，像是宇宙诞生前的混沌。光影中，有巨大的、难以名状的生物在咆哮，它们的身躯由光与暗交织，每一次撼动都让混沌震荡。他看到一道柔和却坚韧的金光，如同初生的星辰，从混沌深处升起，试图驱散黑暗。

“那是……盘古？”玄奘喃喃自语，眉心的刺痛愈发强烈。

画面骤转。混沌被劈开，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但在天地分离的缝隙中，一缕比黑暗更幽深、比虚无更空洞的气息悄然凝结，那是“厄”的本源。它如同寄生虫，盯上了那道劈开混沌的金光残留的一丝本源——那是盘古开天时，无意间逸散的、蕴含着“创造”与“秩序”的先天之气。

“厄……它寄生在了先天之气上？”玄奘心中剧震。

光影再次变幻。他看到一座辉煌的佛国，琉璃为地，宝相庄严。一位身披袈裟、眉心有白毫的佛陀端坐莲台，正是如来。但在如来身侧，站着一位年轻的菩萨，法相俊美，周身环绕着点点金光，如同蝉翼破茧时的微光——那正是金蝉子！

但金蝉子的眼神中没有全然的慈悲，反而藏着一丝忧虑。他似乎在与如来争辩着什么，手中捧着一个散发着先天之气的玉盒，盒中隐隐有暗紫色的纹路在蠕动。

“……不能留着它，‘厄’的本源若与先天之气融合，后果不堪设想！”金蝉子的声音在记忆中回响。

“金蝉，”如来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天地初开，‘厄’亦是天道的一部分。强行抹去，只会引发更可怕的失衡。你需以大慈悲心，渡化其凶性。”

“渡化？”金蝉子摇头，“弟子感应到了，它的本质是‘吞噬’与‘毁灭’，非佛法可渡。唯有……将它封入混沌，永不见天日！”

画面突然剧烈扭曲。玄奘看到金蝉子捧着玉盒，试图离开佛国，却被无数佛光阻拦。玉盒在争斗中不慎跌落，盒盖打开，那缕融合了先天之气的“厄”之本源猛地窜出，化作一道流光，竟钻入了金蝉子的眉心！

“啊——！”

玄奘猛地回神，冷汗浸透了僧袍。他捂住眉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暗紫色的冰冷触感。刚才的记忆碎片如此真实，难道……金蝉子之所以被贬下凡，并非因为轻慢佛法，而是因为他被“厄”的本源寄生了？

“师傅，你怎么了？”孙悟空落回地面，看到玄奘脸色惨白，不由皱眉，“被刚才的‘厄’气冲傻了？”

“我……”玄奘定了定神，望着孙悟空，“你可知，金蝉子为何会被贬入凡尘？”

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不屑：“还能为何？听说他在如来的讲座上打瞌睡，不尊重领导，就被踹下来了呗。仙界那些破规矩，多了去了。”

“不是的。”玄奘摇头，声音低沉，“我刚才……看到了一些过去的碎片。金蝉子并非轻慢佛法，而是因为他试图封印‘厄’的本源，却反被其侵入体内。如来……或许是为了防止‘厄’在佛国爆发，才将他贬下凡间，以轮回之苦消磨‘厄’的力量？”

孙悟空闻言，金睛骤然收缩：“你说什么？金蝉子被‘厄’寄生了？”他绕着玄奘转了一圈，如同看一件稀世珍宝，“怪不得俺老孙觉得你身上的气息怪怪的，既有佛性，又有股子……混沌初开时的邪性！原来你这和尚，就是个行走的‘厄’之容器？”

“不，不对。”玄奘揉着眉心，“如果金蝉子被‘厄’寄生，为何我转世之后，并未被‘厄’控制？反而能使用佛光？”

“这有啥难猜的？”孙悟空敲了敲铁棍，“估计是如来那老倌使了什么手段，把‘厄’的本源和你的佛性锁在了一起，让它们互相制衡。你这一世是玄奘，是高僧，但若‘厄’的力量压过佛性……嘿嘿，说不定你就变成第二个‘厄’本体了！”

孙悟空的话如同惊雷，让玄奘遍体生寒。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金蝉子转世，肩负取经重任，却没想到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封印，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隐患！

“那……通关文牒上的暗纹，长安的异象，还有观音显圣时的异常……”玄奘猛地联想到，“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厄’的力量在我体内异动，从而引来的？或者说……”

他不敢说下去。如果如来当年的做法并非为了封印“厄”，而是为了……培养“厄”呢？

“别瞎琢磨了，和尚。”孙悟空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玄奘一个趔趄，“想那么多没用。俺老孙只知道，现在‘厄’的本体快醒了，而你这‘容器’正好在它的感应范围内。咱们赶紧走，离这鬼地方越远越好！”

孙悟空说着，不由分说地拉起玄奘，翻身上了白马。奇怪的是，刚才还躁动不安的白马，此刻见到孙悟空，竟温顺地打了个响鼻。

“驾！”

一人一猴一马，朝着西方疾驰而去。身后的两界山还在震动，暗紫色的气息如同乌云般笼罩了半边天。

行出数十里，天色渐晚，前方出现一片密林。林中雾气弥漫，隐约有钟声传来。

“前面好像有座寺庙。”玄奘道。

“寺庙？”孙悟空冷笑一声，金睛在雾气中扫视，“和尚，你忘了长安的慈恩寺了？这荒山野岭的寺庙，十有八九不是正经地方。”

话音未落，雾气中突然飘来一股甜腻的香气，闻之令人头晕目眩。玄奘顿觉心神一荡，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眉心的刺痛再次传来。

“不好！是迷魂香，还带着‘厄’的气息！”孙悟空脸色一变，挥起金箍棒猛地向前一搅！

“破！”

金光过处，雾气如同被利刃切开，露出一座破败的古寺。寺门匾额上的字迹已模糊不清，唯有门两侧的对联还依稀可辨——

上联：“晨钟响时，惊醒世间名利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