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似梦非梦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不好！这是心魔最后的幻境！\"玄奘引动眉心残存的符号，却发现佛光刚亮起就被街面的青石板吸收。更恐怖的是，他们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店铺门板上扭曲——孙悟空变成压在五行山下的石猴，猪八戒变回天蓬元帅的战甲形态，沙悟净化作流沙河底的白骨堆，而玄奘的倒影正穿着染血战甲，挥剑劈开长安城的城门。

\"俺老孙不信！\"猴王抢过拨浪鼓砸向地面，鼓面破裂处飞出万千萤火虫，每只都映着取经路上的真实瞬间：三打白骨精时的怒目、过火焰山时的汗滴、女儿国渡口的回眸。但萤火虫刚飞到半空，就被酒肆幌子上的\"梦\"字吸成青烟。猪八戒咬下的包子突然变成铜镜，镜中高小姐的脸裂开，露出里面燃烧的黑莲华。

在沙悟净挑起扁担，筐里的琉璃残片突然拼成完整的宝盏，盏中流出的不是黑莲血，而是师徒四人的对话回声：\"大师兄救我！师父莫怕！\"这些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反复回响，竟凝成十二道黑烟，分别缠住他们的手脚。玄奘强撑着翻开空白经文，舌尖血滴在纸上，竟写出《心经》全文，只是每个字都在不断变形，从梵文转为魔纹，再变回汉字。

哦\"诸般幻象，皆由心造。\"他猛地将血经抛向空中，经文化作光雨洒在街道上。奇迹发生了——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下透出金光，那些被吸收的佛光竟在地下组成巨大的两生莲图案。孙悟空的拨浪鼓变回金箍棒，一棒砸在\"梦\"字幌子上，露出后面隐藏的残碑：\"似梦非梦，是名梦境，若破此梦，当观本心\"。

此时十二道黑烟聚成魔将\"梦魇\"，此魔头戴状元帽、身穿僧袈裟，左手持算盘右手握断剑，胸口嵌着最后一块莲花状镜碎片。\"你们终究困在自己的执念梦里。\"魔将摇动算盘，算珠碰撞声化作他们内心最深的恐惧：孙悟空听见五行山再次压下的轰鸣，猪八戒闻到高老庄被焚毁的焦味，沙悟净听见流沙河底冤魂的哀嚎。

玄奘引动掌心残留的两生莲气息，突然发现镜碎片的形状与自己眉心符号吻合。当他将符号按入碎片，整个梦境开始震颤——酒肆变成雷音寺的琉璃阶，包子铺化作莲台，店小二竟是迦叶尊者的幻身。\"原来...灵山早在梦中，梦亦即在灵山。\"他顿悟之际，莲台剑凭空出现，一剑劈开魔将的算盘，算珠散落成十二颗真心舍利。

梦靥魔将发出解脱的叹息，化作镜光融入舍利。当最后一片镜光消散，师徒四人发现自己仍站在真心花瓣组成的灵山上，方才的长安梦境不过是心湖倒影。但玄奘掌心的舍利突然发烫，映出更深远的画面：在无始劫前的莲池底，沉睡着无数个同样的梦境，每个梦境里都有师徒四人在不同时空西行，而所有梦境的交汇处，端坐着那个半佛半魔的身影，正在编织名为\"轮回\"的巨大梦网。

\"师父，那长安梦...\"孙悟空望着手中的舍利，发现里面竟有自己从未经历过的取经片段。玄奘合上双眼，眉心符号与舍利共鸣，轻声诵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话音落时，灵山的花瓣雨突然逆向飞舞，聚成十二只金蝶，每只金蝶翅膀上都写着不同的\"醒\"字，飞向西方更遥远的迷雾。

他们继续前行，脚下的花瓣路开始变得透明，能看见路下流淌着无数光带——每条光带都是一个平行时空的梦境，有的梦里玄奘成魔，有的梦里孙悟空未被收服，有的梦里猪八戒留在了高老庄。沙悟净的降妖杖突然指向其中一条光带，杖头琉璃莲映出惊人景象：在某个梦境里，黑袍道人并未覆灭，而是带着十二瓣黑莲华，正在孵化一个更大的梦核。

\"原来...梦醒之后，还有更深的梦。\"猪八戒擦着冷汗，钉耙上的黑莲结晶突然化作钥匙，插入最近的光带。刹那间，他们被吸入一片纯白空间，空间中央悬浮着一枚卵，卵壳上用梵文写着：\"此梦不醒，何以见真？\"而卵壳的裂缝里，渗出的不是蛋液，正是他们在长安梦境中见过的、会说话的黑烟。

玄奘握紧莲台剑，剑刃与卵壳共鸣，发出清越的钟鸣。这一次，他没有急着破卵，而是引动真心舍利的光芒，在卵壳上刻下《心经》全文。当最后一个字符亮起，卵壳自行裂开，飞出的不是心魔，而是一只纯白的雏鸟，鸟喙中衔着一片羽毛，羽毛上用墨色写着两个字——\"真幻\"。

而在羽毛的倒影里，师徒四人看见更遥远的西方天际，十二颗星子再次亮起，只是这次星子不再分佛魔，而是每颗星都在虚实之间闪烁，如同提醒着他们：西行之路，本就是一场在真实与梦境边缘行走的觉悟，而所谓真经，或许就藏在这似梦非梦的终极叩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