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佛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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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才是这场劫难的引子...\"玄奘喃喃自语，金身法相开始崩解。孙悟空见状，纵身跃起挥出金箍棒，却在触及黑袍虚影的瞬间，被吸入一个布满镜子的空间。每个镜面都映照出他最恐惧的场景——花果山沦为焦土，师父坠入魔道，自己被压在五行山下永世不得翻身。

镜面世界的幽光如毒蛇般缠绕着猪八戒粗壮的脚踝，那冰凉的触感顺着血脉直窜心脏。他瞳孔骤缩，只见镜面深处的高老庄正寸寸崩塌，青砖灰瓦被漆黑的\"厄\"力啃噬成齑粉，曾经挂满灯笼的树梢上悬着白骨累累的风铃，妻子翠兰的身影在魔气中化作飞灰，临终前伸出的手掌还保持着呼唤他的姿势。\"不——！\"猪八戒目眦欲裂，钉耙猛地砸向镜面，却只激起一圈圈水纹般的涟漪，反而让更多触手从裂缝中钻出，如蛛网般缠上他的臂膀。

与此同时，沙悟净的降妖宝杖正徒劳地劈砍着翻涌的黑浪。回流沙河的刹那，无数青面獠牙的冤魂从浑浊的水底钻出，他们腐烂的手指死死抠住他的僧袍，喉间发出气泡破裂般的嘶吼：\"卷帘大将...你打碎琉璃盏...害我等永困此界...\"他猛地想起被贬下凡时，那些因他获罪而沉入河底的水族精魂，愧疚如巨石般压得他喘不过气，四肢逐渐被冤魂拖入冰冷的河底，现实中，他手腕上的佛珠已被镜面渗出的粘液腐蚀得发黑。

\"阿弥陀佛——！\"

玄奘的咳血声穿透幻境，他半跪在地，指尖掐破掌心将鲜血滴在锡杖顶端。那枚嵌在杖头的舍利子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整座琉璃佛塔在轰鸣声中崩解，万千金色梵文如蜂群般振翅飞出，每道经文都化作双刃剑，一面刻着\"唵嘛呢叭咪吽\"的慈悲，一面凝着\"揭谛揭谛\"的忿怒。经文刺入镜面的瞬间，那些黑袍虚影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他们覆盖在脸上的兜帽纷纷炸裂，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触须，镜中世界的天空开始浮现蛛网状的裂痕。

\"呆子！沙师弟！醒醒！\"孙悟空的金箍棒裹着太阳真火砸在镜面上，火眼金睛看穿幻境的破绽，\"看看你们的钉耙！看看你们的宝杖！\"猪八戒恍惚间瞥见钉耙齿间跳动的火焰，那是翠兰为他缝补衣袍时烛火的温度；沙悟净则看到宝杖顶端凝结的水珠，那是流沙河底未曾被污染的清泉。两人猛地咬破舌尖，在剧痛中挣脱触手的束缚，现实中，他们脚踝上的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最后一面镜子崩塌时，玄奘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黑血喷洒在《万劫真经》上。诡异的是，鲜血渗入书页后，那些原本模糊的预言文字竟变得清晰——其中一幅插图描绘着灵山之巅的金顶裂开，无数黑气从裂缝中涌出，而裂缝中央悬浮着一枚菱形冰晶，冰晶里隐约可见古佛的轮廓。

\"原来如此...真相在灵山...\"玄奘抹去嘴角血迹，目光投向西方天际。那里的云层已彻底变成墨紫色，隐约有钟声传来，却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锐响。孙悟空扶起师父，金箍棒直指云霄：\"师父放心，就算灵山变成魔窟，俺老孙也给您砸出条路来！\"猪八戒揉着被触手勒出淤青的脖颈，嘟囔道：\"只要别再让俺看见那破镜子，上刀山下火海俺老猪也跟定了！\"沙悟净默默将宝杖插入腰间，从行囊中取出净水钵盂，里面的甘露正发出微弱的金光，似乎在呼应灵山的召唤。

四人踏碎最后一片镜碴腾空而起，却不知身后的废墟中，那些碎裂的镜片正以诡异的方式重组。一个由无数镜面碎片拼成的巨眼缓缓睁开，瞳孔里倒映着玄奘等人远去的背影，眼白处爬满了\"厄\"的魔纹。巨眼眨动的瞬间，西方灵山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雷鸣，原本封印着上古秘密的雷音寺地宫，此刻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

当他们穿过被魔气浸染的通天河时，水面突然炸开，无数手持冰刃的夜叉从漩涡中冲出。孙悟空金箍棒舞得水泼不进，却惊觉这些夜叉的伤口会自动愈合，冰晶刃上还带着腐蚀仙力的剧毒。\"看俺的！\"猪八戒猛地喷出一口烈酒，真火与酒水碰撞形成燎原之火，竟将夜叉烧成了灰烬，可灰烬落地后又化作新的魔怪。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沙悟净的宝杖突然顿住，他指向远处的奈何桥，\"你们看！\"只见奈何桥上站满了身披枷锁的鬼魂，他们的眉心都嵌着细小的冰晶，正整齐划一地朝着灵山方向跪拜。更远处的忘川河里，漂浮着无数写满诅咒的经卷，每一卷都在散发着\"厄\"的气息。

玄奘翻开《万劫真经》，发现先前被鲜血染红的页面上，竟浮现出一行新的梵文：\"欲破厄劫，需寻三光神火，燃尽创世裂痕之种。\"他抬头望向天际，太阳、太阴与星辰的光芒似乎都被一层黑气遮蔽，变得黯淡无光。\"三光神火...难道要在灵山之巅同时引动日月星三力？\"

就在此时，前方的云层突然裂开，十八尊金身罗汉手持冰禅杖悬浮半空，他们的袈裟上绣着扭曲的卍字魔纹，眼中闪烁着幽蓝的疯狂。\"玄奘，交出真经，可免尔等形神俱灭。\"为首的降龙罗汉声音嘶哑，冰禅杖一挥，无数冰锥如暴雨般袭来。

孙悟空怒吼一声迎上，金箍棒与冰禅杖碰撞出刺目的火花。但他很快发现，这些罗汉的力量似乎与灵山深处的某个存在相连，每次攻击都会被反弹，反而加剧自身的伤势。猪八戒和沙悟净左右夹击，却陷入罗汉们布下的冰阵，四周的寒气越来越重，几乎要将他们的血脉冻结。

\"师父！\"孙悟空抽空回头，却见玄奘正盘膝坐在莲台上，双手结印诵念着从未听过的经文。《万劫真经》悬浮在他头顶，书页无风自动，竟将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身上的伤势一一映照出来，那些伤口化作金色光点融入经书中。

\"这是...真经的共鸣之力？\"玄奘的声音带着异样的威严，\"三位弟子，将你们的力量借我一用！\"孙悟空立刻会意，金箍棒直指太阳，引动残存的太阳真火；猪八戒喷出毕生修为的太阴真火，化作一道银色匹练；沙悟净则高举宝杖，引来星辰之力注入真经。

三光神火在经书中交汇，竟凝成一枚燃烧着三色火焰的莲子。当莲子抛向罗汉阵的刹那，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太阳、太阴、星辰同时爆发出璀璨光芒，黑气如冰雪般消融，十八罗汉身上的魔纹寸寸断裂，露出原本慈悲的面容，却在恢复神智的瞬间化作光点消散，只留下十八枚晶莹的佛舍利。

\"他们...是被'厄'控制后燃尽了佛元...\"玄奘痛心拾起舍利，却发现舍利上刻着一行极小的字：\"雷音地宫，古佛之秘\"。他抬头望向灵山，只见山顶的金顶正在剥落，露出底下那座尘封万古的地宫入口，一股让三界都为之颤抖的毁灭气息，正从那里缓缓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