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长安惊变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星穹之战月余，长安城沐浴在盛世余晖中。朱雀大街车水马龙，胡商的驼铃与歌女的琵琶声交织，东市西市的摊铺上，波斯地毯、大食香料与唐三彩相映成趣。然而，当玄奘在大雁塔译经时，一场诡异的异变正悄然侵蚀这座不夜城。

清晨的太极宫，宫女惊恐地发现甘露殿的铜鹤双目渗出黑血，庭院中的牡丹在烈日下瞬间枯萎。与此同时，坊间孩童陆续染上怪病——双目泛紫，口中喃喃念着“厄星将临”。大理寺卿连夜禀明圣上：“自星穹异动后，长安地下常传来金石相击之声，似有暗流涌动。”

玄奘闻讯携弟子赶往病童家中，沙悟净以骷髅串残片探察，惊觉孩童体内缠绕着一缕暗紫色气息，与星穹之战时的“厄”气如出一辙。“封印虽成，但‘厄’的余孽已渗入三界根基！”玄奘指尖金光抚过病童眉心，却发现金光竟被诡异吞噬。

消息传入皇宫，年轻的皇帝李治本就对玄奘等人带回的真经心存疑虑，此时更觉危机四伏。他秘密召见钦天监，得到的却是令人胆寒的卦象：“紫微星暗，荧惑守心，恐有妖僧祸国！”朝堂之上，以宰相张柬之为首的守旧派借机发难，弹劾玄奘“以妖法惑乱人心，其经卷暗藏颠覆天道之术”。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将长安西市的喧嚣裹进沉沉夜色。城外乱葬岗边缘的槐树林里，一支插着玄铁商旗的马队正悄然落脚。为首的驼铃客将兜帽压得更低，指腹摩挲着掌心里半块铜镜残片——青铜镜缘铸着的巫族符文正渗出幽蓝荧光，裂纹处还凝着星穹之战时猪八戒钉耙击碎的冰棱状痕迹。他望着城南大雁塔飞檐上摇曳的铜铃，嘴角勾起一抹冰裂般的弧度：\"金蝉子以为借大雁塔星轨逆转天命，便能护得这十丈红尘无恙？\"话音未落，指节骤然捏得残片发出细微的嗡鸣，\"待盘古封印的裂隙吸尽长安生气，这被星力豢养的'厄'，自会从九泉之下破土还魂。\"

车队末尾的乌木车厢突然发出细碎的碰撞声。透过竹帘缝隙，可见数百枚菱形晶体在丝绒垫上静静悬浮，每道棱面都流转着诡谲的幽芒。紫光顺着车板缝隙渗入泥土，在荒草根部凝成星点磷火，随着夜风明灭时，竟隐约映出无数扭曲的人面轮廓。

与此同时，大雁塔顶层藏经阁的檀香突然转为焦枯。玄奘指尖的朱砂笔刚在贝叶经上勾出梵文\"卍\"字，砚台里的朱砂便骤然泛起妖异的猩红。沸腾的丹砂如活物般涌出砚池，在青砖上洇开幅微光流转的星图——二十八宿的连线在长安坐标处聚成漩涡，朱雀街与太极宫的位置正形成阵法的阴阳鱼眼。\"以百万生魂为引，借星斗之力重启厄之封印...\"僧袍下的脊骨陡然绷成弓弦，锡杖顿地时震得檐角铜铃急响，\"这是要拿整座长安城做祭品！\"

召令弟子的金钲声在空荡的塔内回响，才惊觉禅房皆空：东配殿里，孙悟空的金箍棒斜倚着蒲团，棒身的星纹黯淡如褪色血痕，石床上的猴王仍维持着抱膝沉睡的姿态，眉心第三只眼处还凝着星穹之战时被天规劈出的冰裂纹；后园井台边，猪八戒留下的九齿钉耙插在青苔里，齿尖勾着片沾海水的鲛人绡，才知他为寻补镜所需的巫族玄晶，已潜入东海龙绡宫的珊瑚墓；而沙悟净的禅房案上，摆着枚半透明的菱形晶体，旁边压着张字条，墨迹未干处写着\"昆仑墟盘古斧痕现，或与封印裂隙相关\"。

锡杖顶端的铜铃在夜风中发出裂帛般的锐响。玄奘拂开藏经阁蛛网，将毗卢帽的帽带系紧时，忽闻塔下传来凄厉犬吠。循声踏入朱雀街，只见街边水井翻涌着墨色污水，腐臭中夹杂着铁锈味；更夫敲着梆子从街角转出，木槌落下时发出的竟不是更声，而是星穹战场上兵刃交击的铮鸣，每声都震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当他拐进光德坊时，忽见墙根蜷缩的乞丐身上浮起暗紫纹路，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曲成钩——那是被\"厄\"之力侵蚀的征兆。

太极宫含元殿的鎏金鸱吻在残月下拉出狰狞阴影。龙椅上的李治本正批阅奏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头镇纸——那方昆仑墨玉不知何时沁出了紫纹。当值太监捧着茶盏走近时，忽觉天子抬眼的瞬间，瞳孔里闪过两点极细的紫芒，宛如商队车厢里那些菱形晶体的碎光。

（接上文）

更夫梆子声里的金戈之鸣越来越密，玄奘踏过光德坊龟裂的青石板，忽见墙缝里渗出的紫芒凝成蛛网，在暗处织出半幅残缺星图。锡杖顿地时，杖首铜铃震碎蛛网，却惊起满地鼠辈——那些瘦骨嶙峋的耗子脊背生着紫鳞，眼瞳里翻涌着与商队晶体同源的幽光。

\"和尚倒是比预想中醒得早。\"

阴恻恻的嗓音自槐树梢头落下。玄奘抬眼便见商队首领踏在横枝上，兜帽滑落处露出半边刻着巫族咒纹的脸，右目竟是一枚嵌在眼眶里的菱形晶体，正随着长安地下传来的脉动轻轻震颤。\"当年星穹之战，你用八十一难的因果为引逆转星轨，可曾想过盘古斧劈开的混沌裂隙，早被'厄'的残魂啃噬成漏勺？\"他屈指一弹，掌中的铜镜残片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残片上空竟浮现出猪八戒在东海龙绡宫与鲛人族缠斗的景象——钉耙击碎珊瑚柱时，无数紫鳞从海水中涌出，缠上了猪刚鬣的脚踝。

\"悟能被锁在归墟眼了！\"玄奘锡杖急挑，却被对方抛来的符纸缠住杖身。那符纸落地即化作紫鳞巨蟒，张口便咬向他持经筒的左手。千钧一发之际，大雁塔方向突射来道金光——孙悟空的金箍棒破云而至，棒身星纹虽仍黯淡，却将巨蟒斩作两段。塔身传来石破天惊的咆哮：\"呔！哪个毛贼敢动俺师父！\"

商队首领冷笑一声，纵身跃入身后突然裂开的地缝。玄奘追至缝口，只见地下深处矗立着万千菱形晶体，组成一座倒扣的星穹大阵，阵眼处赫然插着半截染血的禅杖——正是沙悟净去往昆仑时携带的降妖宝杖。更骇人的是，每枚晶体都串着一缕淡紫色魂火，在阵图中勾勒出长安百姓的面容。

\"以生魂为烛，以城郭为灯台...\"玄奘踉跄后退，忽觉袖中贝叶经发烫。展开经文，却见空白页上自动浮现出巫族古篆：\"厄之重生，需引星力融三魂七魄，唯持镜者可定裂隙...\"他猛然抬头，望向太极宫方向——此刻含元殿的紫芒已冲天而起，李治本手持半面铜镜残片站在丹陛上，另半块残片正从商队首领掌心飞出，在空中拼合成一面完整的青铜古镜。

镜光落下的刹那，长安地下传来万鬼哭嚎。朱雀街的井水尽数化作紫浆，沿街房屋的砖瓦竟渗出颗颗人眼般的晶球，随着镜光开合眨动。玄奘忽见自己映在镜中的影子正在剥落，化作点点紫星飘向大阵中心。

\"金蝉子，还记得你为何能逆转星辰吗？\"商队首领抚过镜面，镜中竟浮现出玄奘前世金蝉子在雷音寺的模样，\"当年你偷阅《混沌衍化经》，早将自己的三魂七魄与盘古封印绑定。如今裂隙大开，你的佛魂便是唤醒'厄'的最后祭品！\"

话音未落，孙悟空的金箍棒已洞穿大殿飞檐。猴王浑身浴血，眉心冰裂纹中渗出金光：\"老和尚！快用紧箍咒...呃啊——\"他突然抱头嘶吼，背后竟钻出条紫鳞龙尾，\"星穹之战时...俺被天规劈中的元神，早被这'厄'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