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黑市追踪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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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布小马车在京城西南错综复杂、污水横流的窄巷中穿行，空气中弥漫着劣质脂粉、腐烂食物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臊混合的刺鼻气味。街道两旁是低矮破旧的棚屋和摇摇欲坠的木楼，衣衫褴褛的人们蜷缩在角落，麻木或警惕的目光追随着这辆格格不入的马车。

这里是京城最阴暗的角落，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俗称“黑市”。而更深处，靠近废弃码头和乱葬岗的区域，则是连官府都睁只眼闭只眼的法外之地——“鬼市”。真正的交易，往往在夜幕降临后进行，但白天，这里也充斥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买卖和情报。

马车在一处相对僻静的巷口停下。车夫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收了钱，低声道：“小姐，前面就是‘泥鳅巷’，马车进不去了。您要打听消息，可以去巷子尾那家‘老瘸子茶铺’，那里是‘蝎子刘’常去的地方。不过……您二位姑娘家，还是小心为上。”

“多谢。” 凤清歌付了双倍车资，带着同样紧张得手心出汗的夏竹下了车。两人都换上了半旧的粗布衣裳，脸上也抹了些灰，尽量不引人注目。

踏入泥鳅巷，一股更加浓重的霉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狭窄的巷子两侧挤满了各种摊贩，卖的东西五花八门：生了锈的刀剑、来路不明的古董、真假难辨的药材、甚至还有关在笼子里、眼神凶戾的异兽幼崽。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粗鄙的咒骂声不绝于耳。无数道或贪婪、或淫邪、或探究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黏在凤清歌和夏竹身上。

凤清歌面不改色，眼神沉静如水，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让一些想上前搭讪的地痞流氓望而却步。夏竹则紧紧抓着凤清歌的衣袖，小脸煞白，大气都不敢喘。

按照车夫的指引，两人穿过嘈杂的巷子，来到巷尾。一家挂着破旧幡子、写着“茶”字的低矮铺子出现在眼前。铺子门口摆着几张油腻腻的桌子，几个形容猥琐、眼神闪烁的汉子正就着劣质茶水啃着干饼。这就是“老瘸子茶铺”。

凤清歌正要上前询问，眼角余光却瞥见斜对面一个卖旧货的地摊前，一个穿着灰色短打、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正鬼鬼祟祟地将一个布包塞给摊主。那布包的样式……与昨日小乞丐送来的装玉佩的布包极其相似！

凤清歌心头猛地一跳！她不动声色地拉着夏竹，装作看旁边摊位上的旧铜镜，目光却牢牢锁定那个刀疤脸和摊主。只见摊主接过布包，掂量了一下，又打开一条缝飞快地瞄了一眼，脸上露出贪婪又忌惮的神色，对着刀疤脸点了点头，迅速将布包收进怀里。刀疤脸则左右张望了一下，匆匆钻进旁边一条更阴暗的小巷。

玉佩！或者至少是类似的东西！而且交易过程如此鬼祟，绝非寻常！

凤清歌当机立断：“夏竹，你留在这里，装作喝茶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别乱跑，别跟人走！” 她必须跟上那个刀疤脸！

“小……小姐！” 夏竹吓得脸都白了，但看着凤清歌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咬着唇点头。

凤清歌身形一闪，如同游鱼般悄无声息地汇入人流，远远缀在刀疤脸身后。刀疤脸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七拐八绕，专挑人少阴暗的小巷走。凤清歌将气息收敛到极致，脚步轻捷，如同暗夜里的狸猫。

穿过几条充斥着污水和垃圾的窄巷，前方出现一片相对空旷的废弃货场。货场堆满了破败的木箱和杂物，角落里还有一个半塌的窝棚。刀疤脸走到窝棚前，警惕地回头张望。凤清歌立刻闪身躲进一堆腐朽的木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