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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羡安与杨纪被强行押解行进。
李羡安神色淡然,不见丝毫情绪波动。
而杨纪心中虽愤懑难平,却也强自按捺,并未表露出来,他心中暗自思忖,倒要瞧瞧这平康县衙究竟意欲何为,竟这般无端拿人。
不多时,众人来到县衙,此时天色已然全黑,杨纪不由停下脚步。
抬眼望去,眼前县衙大门洞开,里面却漆黑一片,毫无光亮,恰似一张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檐下两盏灯笼在风中摇曳不定,昏黄的烛火忽明忽暗,犹如暗夜中潜伏的猛兽眼眸,散发着阴森之气。
这本该是象征公正庄严的所在,此刻却给人一种仿若吃人的可怖之感。
“磨蹭什么,赶紧走!”负责押送杨纪的捕快赵六面露不悦之色,扬起手,用力朝着杨纪推去。
赵六不过是个普通捕快,那点力气,又怎能让杨纪挪动分毫。
这一番举动,只换来杨纪投来的一道凛冽目光,仿若实质般,令赵六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六见自己非但推不动杨纪,还被对方这般盯着,顿觉面上无光,不由得火冒三丈,跳着脚骂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刁民,竟敢公然违抗官府!”
前方三人听到动静,纷纷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徐震眯起双眼,冷冷问道:“赵六,怎么回事?”
那名叫赵六的捕快赶忙上前,满脸愤愤不平地禀道:“头儿,这小子一路上磨磨蹭蹭,故意拖慢咱们行程,到了县衙门口,还故意停下不走,小的好心催促,他却跟发了疯似的,用那要吃人般的目光瞪我,隐隐还有反抗之意,依小的看,他这分明就是公然挑衅咱们县衙的威严!”
听完赵六这一番添油加醋的话语,李羡安不着痕迹地看了杨纪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徐震面色愈发冷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朝着杨纪喝道:“小子,睁大眼睛瞧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容不得你在此撒野!”
杨纪毫无惧色,目光直直地迎上徐震的眼睛,朗声道:“我二人行得正、坐得端,却平白无故遭你们押解至此,若得不到一个正当合理的说法,我还非要在这县衙里讨个公道不可!”
徐震脸色越发阴沉,咬着牙道:“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进了我们平康县衙,你还能不能如此嘴硬!”说罢,他一挥手,示意赵六强行带杨纪进去。
杨纪周身陡然涌起一股无形内力,手臂轻轻一抖,便震开了赵六伸过来的双手,他对着徐震冷哼一声,而后径直朝着县衙大门阔步走去。
待行至李羡安身旁时,杨纪目光所及,见李羡安微微对他摇了摇头。
他瞬间心领神会,暗自懊恼自己方才竟被赵六几句言语轻易激怒,以致乱了分寸,险些忘了初来之时的种种考量。
当下赶忙收敛心神,强按下满腔激愤,决定暂且隐忍。
毕竟自己此番出任扬州巡按,身负考察吏治之责,正好借此机会,探探这平康县衙里究竟藏些怎样的魑魅魍魉。
踏入县衙大门,大堂之内不见衙役胥吏往来穿梭的身影,此刻空荡荡的,寂静无声。唯有几缕残风,轻轻拂过檐角,发出细微的声响,好似冤魂在低低哭泣,又似恶鬼在磨牙,每一声都令人毛骨悚然,揪心不已。
徐震命令道:“赵六、李义,将他二人随身之物搜出来,然后押入外监,严加看守。”
“是,头儿。”两名捕快听到呼唤,齐声应答。
李羡安神态始终平静如水,毫无情绪波动,面对李义的搜身行为,他内心没有丝毫抗拒,坦然任由捕快拿走自己身上的物品。
他身上物品本就不多,经那一番搜检,于其身侧寻出几锭碎银,从怀里拿出两只瓷瓶,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旁边是另一番光景,赵六来到杨纪面前,脸上挂着一抹狞笑,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杨纪的包袱扯下,随意扔到地上,而后双手肆意地在杨纪身上乱摸乱翻,动作蛮横又粗暴。
明眼人一看便知,赵六分明是为刚才杨纪顶撞他之事发泄私愤,借机报复。
杨纪眉头紧紧皱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尤其是看到赵六扔包袱的时候,他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成拳头,骨节泛白。
但很快,他又强自松开拳头,强忍着没有发作。
搜检很快完毕,两名捕快对于嫌犯通常会把物品藏于哪些地方十分清楚,瞧他们那熟练的模样,显然没少干这种事。
物品全部堆置在地面后,二人押着李羡安与杨纪往门外监走去。
徐震低头简略打量一番后,瞧见杨纪的佩剑,不禁讥讽道:“不过一个江湖侠客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说罢,弯腰拾起地上的物品,转身快步穿过仪门,向左一转,便是六房与隔墙之间的通道,这条通道不见月光照耀,一片漆黑如墨。
徐震环顾四周后,偷偷把从李羡安身上搜出来的碎银揣入怀中,随后轻轻咳了一声,脚蹬牛皮皂靴,步伐匆匆地往前走去。
若不是还有那“噔噔”的脚步声,谁能想到,这黑漆漆的通道里正有人行走呢。
进入巡捕衙,唯有尉廨里透出昏黄的烛光,徐震挺了挺腰板,走上前去,抬手叩响房门。
随着敲门声响起,不多时,房内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缓缓被推开,徐震迈步入内。
屋内的摆设颇为简单,右边是一排乌木书架,每个格子里都整齐地垒着厚厚的卷宗,左边则是一张古旧的紫檀木书案,几卷文书随意地摊开在上面,一支朱笔搁置一旁。
书案后方,摆着一把舒适的紫檀木手椅,上面坐着一位身着绿色官服,头戴乌纱帽,面容清瘦的男子,正是县尉沈谭。
徐震快步走到书案旁,恭敬地禀道:“大人,今日进城的那两个陌生人已带回衙门,依照您先前的吩咐,已关押进外监之中,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物品。”说着,便将手中捧着的一堆东西放到书案上。
沈谭微微点头,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物品,沉吟片刻后问道:“这两人叫什么名字?一路上可有异常情况?”
徐震赶忙回道:“那名叫李羡安之人,自上路起便神色平静,未有任何异样表现,但另一个叫杨纪的,可能学过一些武功,有些力气,得知县衙要拿他,内心愤懑难平,途中甚至还挣扎反抗了几回,不过最后都被卑职镇压下来了。”
沈谭闻言,起身伸手拿过杨纪的佩剑,缓缓抽出剑身,寒光一闪,映照出他清瘦的面庞。
他轻轻挥动几下,似在感受剑的重量与锋芒。
“江湖人士无拘无束惯了,无端被我们缉拿,有点反抗也实属正常,此剑不凡,看来这杨纪在江湖中或许有些来头,今夜你多安排些人手,好好看着,千万别让他闹出什么乱子来。”
“是,大人。”徐震应道。
沈谭将剑放下,又拿起从李羡安怀里搜出的那两只瓷瓶,拔下瓶塞,凑近鼻子闻了闻,却未闻出什么特别的气味。
“这瓷瓶里装的不知是何物,明日审讯之时,着重问问这二人,你下去安排吧。”沈谭将瓷瓶放回原处,重新坐回椅中。
“遵命!”徐震领命后,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徐震准备关门之时,沈谭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提高音量开口道:“回来!”
徐震赶忙折返回来,恭敬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沈谭神色凝重,郑重说道:“县里接连发生多起孩童失踪案,又有王家废墟闹鬼一事,如今已弄得满城风雨,如今,上至县令大人,下到平康县的黎民百姓,哪一双眼睛不是紧紧盯着这事儿?这沉甸甸的担子可都压在我们身上啊。”
徐震连忙说道:“大人明鉴,确实如此,最近街头巷尾都是在议论这些事,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兄弟们没日没夜地办案,同时还要维护县里的治安,两边都得兼顾,压力实在是大啊。”
沈谭对徐震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接着说道:“那二人早不来晚不来,恰恰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来,就凭这一点,他们的行迹就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这孩童失踪案十有八九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此番他们跑到平康县,估计就是冲着那些孩子来的,说不定这会儿正盘算着怎么把孩子运走呢。”
徐震附和道:“大人实乃高瞻远瞩,您先前特意交代护城守卫,倘若遇到进城的陌生且形迹可疑之人,定要及时前来报告,多亏了大人周全的安排,咱们才能在他们有所行动前,顺利将其捉拿归案。”
沈潭语重心长地说道:“徐震,你在捕头这个位子上也快十年了,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应该很清楚这案子的棘手程度和严重性,百姓们眼巴巴地盼着咱们破案,要是一直没有进展,激起民愤,闹到府衙去,知府大人问罪下来,你觉得,你的位子还能坐稳吗?”
徐震面露难色,小声嘀咕道:“大人,道理卑职都懂,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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