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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霭,悠悠然笼住平康县城。
街边青瓦木楼的店铺鳞次栉比,飞檐翘角于残阳余晖里,勾勒出古朴韵致的轮廓。
主街两侧,户户张灯结彩,招牌幌子在微风中摇曳生姿,似在各展神通,争奇斗艳般彰显自家独特风情。
“悦来轩”酒楼内,店小二身姿灵动,脚步轻快如飞,稳稳从厨房托出一道热气袅袅的红烧鲫鱼,那鱼身煎至金黄璀璨,浓醇红亮的酱汁浇淋其上,鲜香之气瞬间四溢弥漫。
店小二径直来到二楼靠窗的桌前,动作娴熟地将菜肴轻置于桌,面上笑意盈盈,脆生生的道:“二位客官,菜已上齐,请慢用。”
言毕,店小二微微欠身,礼貌退下,丝毫不给客人添扰。
自这二位爷踏入店门,店小二便敏锐察觉其气质超凡,绝非寻常人物,故而丝毫不敢懈怠。
杨纪望着离去的店小二,心中暗忖:不愧是本地首屈一指的大酒楼,连伙计都如此深谙待客之道,礼数周全备至。
收回思绪,杨纪双手探前,轻轻捧起面前斟满酒水的酒杯,身子微倾,目光盈满感激,朝对面男子敬去。
“今日当真险象环生,若不是李兄仗义援手,在危急时刻击退那伙凶狠残暴的恶匪,杨某恐早已性命不保,曝尸荒野。李兄这份救命之恩,重若泰山,我实难以为报。这杯薄酒,还望李兄赏脸,聊表我心中感激之情!”
在杨纪对面,坐着的正是李羡安。
等待上菜的间隙,他目光悠然流转,时而望向窗外如血残阳,陷入深深沉思,仿若在残阳中窥见往昔种种,时而不动声色地扫视酒楼内热闹喧嚣的人群。
李羡安慵懒倚于椅背,一只手随意搭在桌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酒楼内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皆逃不过他的眼睛。
见杨纪举杯相敬,李羡安回过神来,赶忙抬手虚托,脸上浮现温润笑意:“杨兄这番话言重了,在下不过一介江湖游侠,常年闯荡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寻常之事。此等小事,不值杨兄如此挂怀。”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同时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杨纪搁下酒杯,轻轻摇头,神情认真:“李兄莫再谦逊,那伙恶匪手段狠辣,常人避之不及,而李兄身负旧伤仍毅然挺身而出,这份侠义心肠,绝非世间庸碌之辈可比。”
言及此,杨纪稍作停顿,略作沉吟。
自斟自饮一杯后,缓缓说道:“我晋朝正值太平盛世,四海升平,然竟有人罔顾纲常法纪,行此等拦路杀人、劫掠财物的恶行,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李羡安微微颔首,“杨兄所言极是,如今虽称盛世,放眼望去尽是繁华热闹、太平祥和之景,然繁华表象之下,诸多阴暗角落藏污纳垢,不堪细究,尤其江湖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形形色色之人汇聚,见得多了,便对此类情形习以为常。”
“难道官府对这等乱象视而不见?长此以往,黎民百姓哪有安稳日子可过?”
李羡安道:“据我所知,各地官府亦在缉拿匪盗。但今日你也看到了,那伙人狡猾异常且武艺高强,想要彻底根除并非易事。”
匪祸之乱由来已久,晋国十三州或多或少均有出现,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彻底解决。
今日遭遇的那伙人,种种迹象尽显诡异,其行为举止实难简单归为普通劫匪行径,反倒更像精心谋划,专为杀自己灭口而来。
但听李羡安所言,江湖中确有不少武功卓绝之人甘愿委身草莽,沦为寇盗。
难道今日的遭遇,真只是自己运气不佳?
想到此处,杨纪轻轻叹气,浅酌一口酒,放下酒杯后抬眼望向李羡安,开口问道:“李兄身手不凡又如此侠义,不知出自哪个名门大派?”
李羡安微微挑眉,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杨兄过奖了,我不过是浪迹天涯的孤客,机缘巧合学了些拳脚功夫,并未出身名门大派。”
“李兄久历江湖,见闻广博,江湖诸派武功想必皆有涉猎。今日那劫匪首领所施武艺,李兄可曾分辨出其源自何派绝学?”
“杨兄高看我了。天下习武之人不计其数,武学更是层出不穷,我虽闯荡江湖有些年头,但世间武学浩如烟海,怎能尽知?那劫匪首领所用刀法势沉力猛,路数精妙,颇具不凡气象,恕我眼拙识浅,未能看出其渊源出处。”
杨纪正欲开口再问,唇齿刚动,尚未吐出半个字,酒楼入口处陡然传来一阵嘈杂吵闹声。
二人皆是一愣,几乎同时放下手中碗筷,不约而同地伸头朝楼下望去。
楼下,原本礼貌有加的店小二,此刻仿若变了个人,正极为粗鲁地将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妇人往门外推搡。
店小二一边推,一边大声叫嚷:“疯婆子,赶紧麻溜地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不得你撒野,你要找女儿,去别处折腾去!”
来到门口,那妇人眼中蓄满泪水,却倔强不肯离去,仍向里面酒客询问:“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女儿?”
店小二见妇人赖着不走,顿时怒从心起,手上猛地用力一推。
那瘦弱妇人毫无防备,一下子被推得踉跄着往门外倒去。
巧的是,此时一队行商的马车匆匆驶来,商队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四海商会”四个大字醒目非常。
拉车的马匹本就长途奔波,神经紧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刹那间,最前方的马高高抬起马蹄,铁掌寒光闪烁,眼看就要落到那妇人身上。
但妇人神情呆滞,仿若失魂一般,对即将来临的危险浑然不觉,嘴里只是重复念叨:“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女儿?”
正值这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一道白色倩影如疾风从人群中掠出,众人只觉眼前白光骤现,还未等反应过来,那道白影已出现在妇人身畔,一只手探出,精准无误地抓住妇人手臂,运力一带,如提雏鸡般轻松将妇人从死神嘴边夺回。
但那受惊的马儿此刻双眼圆睁,鬃毛竖起,看这架势,下一刻就要不顾一切狂奔起来。
赶车的车夫见状,脸色瞬间大变,忙不迭地双手死死用力勒紧缰绳,那缰绳被勒得紧紧的,深深嵌入马的皮肉里。
马儿吃痛,发出一阵嘶鸣。
后方车队之中,一位身着藏青色劲装的男子几步来到前方,只见他迅速伸出手拉住马匹鼻孔处的绳子,男子一手紧紧握住绳子,一手抚摸马背,嘴里还轻声念叨着一些安抚的话语。
不多时,马儿渐歇狂躁,终是安静停了下来。
这边马儿刚安定,车夫涨红了脸,扯着嗓子骂骂咧咧:“我说你这老货,是不是活腻歪啦!不要命也别连累老子……”
车夫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手中鞭子,唾沫星子飞溅。
前方男子猛一回头,身形转动间带起一阵劲风,衣袂烈烈作响,目光凌厉如刀,两道寒芒直直射向那喋喋不休的车夫。
车夫正骂得起劲,冷不丁被这目光扫到,顿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嘴巴下意识闭上。
而后男子漠然看了一眼店小二,店小二被这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走!”男子收回目光,放开绳子,对着后方车队冷冷发令。
二楼窗口处,李羡安目光紧锁那渐行渐远的商队旗帜,方才,他眼中曾闪过一丝戾气,不过转瞬隐匿不见。
回想起刚才四海商会的车队,李羡安总觉有些异样。
深思片刻,李羡安突然眼神一亮,原来是四海商会商队的马车,那些车厢竟比一般马车高出一倍。
说起四海商会,在江湖中声名赫赫。
这四海商会并非一蹴而就,乃是由四个声名显赫的家族携手创立,分别为娄家、贾家、路家以及魏家。
娄家凭借精湛技艺与最多的织机,牢牢掌控晋国的丝绸生意,其所织丝绸细腻华美、色彩斑斓,无论是达官显贵的华服,还是江湖侠士的轻衫,皆有娄家丝绸的踪迹,名声远播四海。
贾家在珠宝香料领域长袖善舞,其商船远渡重洋,从异域带回无数稀世珍宝与奇异香料,成为王公贵族竞相追捧的珍品,贾家之名因这些珍贵货品而熠熠生辉。
路家专注于茶叶生意,路家子弟精通茶叶的种植、采摘与炮制之法,所制茶叶清新淡雅、醇厚香浓,品质皆为上乘,茶香随商路飘散,引得无数茶客倾心,名号传遍晋国各处。
至于魏家,拥有技艺精湛的工匠,烧出的瓷器精美绝伦,质地细腻,造型典雅,从宫廷御用餐具到民间日常用瓷,魏家瓷器以卓越品质赢得极高声誉,成为江湖中不可或缺的亮色。
这四家各展所长,齐聚一堂,共同撑起四海商会这面大旗。
这平康县地处要冲,山川灵秀,因其独特地理位置,气候温润宜人,极适宜桑树生长,故而桑农众多,养蚕缫丝之风盛行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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