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2章 一堂失败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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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完了！</p>

沟通，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p>

他试图，用更简单的比喻，来挽救一下。</p>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p>

“这个抛物线，它就是……就是你从这儿，扔一块石头，扔到那儿，那石头在天上飞的那个……那个轨迹！”</p>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p>

可他很快就绝望地发现。</p>

他越解释，学徒们，就越糊涂。</p>

当他，下意识地，用出了“角度”、“初速度”、“加速度”这些，在他看来，已经是不能再基础的物理词汇时。</p>

他看到的，是五张，更加呆滞，更加痛苦，甚至，开始流露出“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受罪”的，绝望的脸。</p>

一个小时后。</p>

这堂课，终于，在一种极其诡异的，双方都如坐针毡的气氛中，结束了。</p>

耿忠讲得是口干舌燥，满头大汗，感觉比当初跟山崎大队拼命，还要累。</p>

而他的那几个宝贝学徒，则是一个个如蒙大赦，听得是昏昏欲睡，哈欠连天。</p>

一堂课下来。</p>

别说“抛物线”了。</p>

他们，连“力”到底是个啥玩意儿，都没搞明白。</p>

这次，耿忠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最精心准备，也最自信满满的教学。</p>

以一种，最彻底，最惨烈的方式，宣告了失败。</p>

学徒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了。</p>

他们觉得，自己太笨了，辜负了科长的期望。</p>

而耿忠，则一个人，颓然地，坐在了窑洞里。</p>

他看着木板上，那道，在他眼中，充满了科学之美的抛物线。</p>

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挫败感！</p>

他错了。</p>

他错得，太离谱了！</p>

他犯了一个，所有穿越者，所有知识分子，都最容易犯的，致命的错误！</p>

——想当然！</p>

他想当然地以为，他脑子里那些，早已成为常识的，最基础的知识，别人，也理所当然地，应该知道。</p>

他忘了。</p>

这是一个，文盲率，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时代！</p>

这是一个，绝大多数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时代！</p>

这是一个，还普遍相信，打雷是因为有雷公电母的时代！</p>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背景下。</p>

他去跟一群，连“1+1”都不知道等于几的战士，去讲“抛物线”，去讲“力学分析”。</p>

这不叫教学。</p>

这叫，对牛弹琴！</p>

他终于，深刻地，痛彻心扉地，明白了。</p>

没有“扫盲”这个地基！</p>

没有最基础的，数学和科学的启蒙！</p>

他脑海中，所有那些宏伟的，先进的，“工业大厦”。</p>

全都是，建立在沙滩上的，空中楼阁！</p>

一阵风，就能吹倒！</p>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p>

脸上的挫败感，慢慢地，褪去了。</p>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坚定的，不容置疑的，决心！</p>

他猛地，站了起来！</p>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墙边，一把，就将那块，画着抛物线的木板，给摘了下来！</p>

他知道，他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去找一个人！</p>

那个，唯一能帮他，解决这个最根本问题的人！</p>

“砰！”</p>

赵刚的窑洞门，被一把推开。</p>

正在灯下，聚精会神地看着文件的赵刚，被吓了一跳。</p>

他抬起头，就看到，耿忠，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举着那块“鬼画符”一般的木板，冲了进来！</p>

“砰！”</p>

耿忠将那块木板，狠狠地，拍在了赵刚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跳了起来！</p>

他死死地，盯着赵-刚，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口气，吼出了六个字！</p>

“政委！”</p>

“办！”</p>

“必须！”</p>

“马上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