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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以封印你的灵气。他们将此处变幻成不同于半落璧的样子,又扰乱你的记忆,封印你的灵气,便是避免你再想起些什么。现在她们只等着你同我定亲后离开,才能安心。”

“那……”阿月对上说及定亲二字之时,寂卬忽而温意荡漾的目光,冷冷道,“他们不知道你也知道吗?”

“我……”寂卬像是已经知道阿月会这样问,将阿月的手放入自己心口上次中箭的位置,惨然道,“上次那一箭之中带着妖邪之气,虽然我已经恢复,但实际上已经远没有了之前的能耐,何以令他们畏惧?况且,他们并不知晓我也知道这些,为了避免有什么意外,所以只依着你我定亲的这个说法。”

额心银针被拔出,阿月再次掀开窗户看了看远处,这诚然不是什么有鲜活之气的地方,到处弥漫着妖魔邪气,可是……

还是不对!

但是,阿月不准备再同寂卬问些什么,自己心中那些觉得不对的心思也速速压下,之前他能读懂自己的心思,这已经很是不妙,何况她没有自己的记忆,再听寂卬讲下去,便会真的相信了。

可是到底为什么,自己不能真的相信?沙漠之上他几次救下自己,还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挡下了那一箭,为什么自己仍然觉得,他不可信?

就当阿月看着远处时,忽然楼下姐姐经过,饶有兴致地看着阿月笑道:“好好休息,明日定亲之礼前,可不能再病了,误了你们精心选定的好日子。”

这个眼神,并不像是寂卬所说。

方才她说什么……

“明日?我们明日有定亲之礼?”阿月又抓住了什么由头一般,道,“为何要说定亲,既然是骗,说成亲不也行?”

寂卬哑然,看着阿月半晌,被她眼神之中十足的疑惑打动,低着头道:“所以阿月也想同我成亲?这些日子以来,你总是记忆模糊不定,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们曾许此生此心……”

“不!”阿月急着打断道,心中念着“此生此心”几个字,仿佛她真的同一个人,许诺过这样的话,“我是想着,成亲同定亲也没什么两样,为什么一定是定亲,而不是成亲?”

寂卬眼中之火灭了,嘴角却又牵出一抹别样的弧度,只想着这个故事,总要说完整一些,便解释道:“因为阿月,你在病中,我希望你是真真切切想起我们的曾经,心甘情愿同我成亲以修此道,而非……迫于形势,或者是我趁人之危。即使,我那样那样地深爱着你!”

阿月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话和眼神,乃至突然剖白的一腔神情。幸而敲门声起,见姐姐端着一碗药推门而入,跟在她背后的,乃是一团不明的暗灰色雾团,但姐姐仍同记忆之中那些模样一样,看着阿月和寂卬,眼神打趣着,笑道:“明日,明日就定亲,你也不用急于这一日一夜,寂卬先出去。”

寂卬给阿月留下一个示意小心的眼神后,便离开了,留下阿月和迟默对面坐着,阿月想问,但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谁知等到寂卬下楼的声音消失,姐姐亦闪身迅速关上房门,拉着阿月的手道:

“明日定亲只是权宜之计,我同师傅已经商量好了计策,在定亲礼上趁他松懈之时,将其一击而毙。”

“什么?”

“寂卬是妖邪所化,你忘记了吗?”姐姐亦是满脸疑惑看着阿月问道,“此前还是你发现了其命门所在,布下了这局棋,近来病重神思混乱,怎么,这都忘记了?”

见阿月摇头惊异地望着她,她便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再讲了一遍,又道:“每次醒来,师傅都会告诉你一次,因那次落水被寂卬救起之后,你便有些不对劲,总是失忆,师傅猜测是寂卬在你身上已经布下了咒术,所以每次见你神思混沌,师傅都会再告诫你一次。方才师傅替你施针,便是这数日救治的最后一次,施针之后你的神思便会稳固,不再受其所控。”

阿月见她忽然紧张地探身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心,看着手指上的一抹淡淡的血迹,道:“难道?被他取下来了?阿月,你还好吗?”

两人所说尽数冲突,阿月只觉天旋地转,她握紧了双拳,却感到背后有一道光,似乎正透过这身体,进入到自己迷雾一样的神海之下。

按照姐姐所说,她们在半落璧住着已经多年,但是寂卬是前几年才搬来此处,同她们勉强做了邻居。由于他总是来找阿月,被师傅撵过几次,但他实在勤勉,按照寂卬的说法,是曾经在城中见过阿月,一见钟情,此后多年寻觅,终究探听得知,才跟着来到了这半落璧。

奈何因为客栈处于穿行沙漠的必经之地,虽然客人多生意也好,但是也让她们一直受沙漠盗匪的侵扰。

前些时日,阿月发现寂卬在半落璧的湖水下潜行,发现他正在寻找着地脉之泽,这才算摸透他来此真正的目的。

也是因此,她无端落水被寂卬所救。

后来借着对抗沙盗的机会,终于找到时机让师傅将其一击而中,奈何其妖邪之力过于强大,就算是师傅这一箭射中,仍没能伤其根本。此后师傅从沙漠之外寻找了许多能人异士,佯装城外饱受匪乱之人,在此安身立命,为的就是能够护你万全,也护这个世界万全。

而为何又到了此地,按照姐姐的说法,是沙漠之上,她们发现整个半落璧周围,皆已经被寂卬的结界围困住,因其受伤结界初现裂口,能人异士合力在沙漠之上引来一场沙暴,才找个这个合适的理由来到了这座城中扎根。

“方才他将定神之针是否已经拔出?”姐姐继续追问道。

阿月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见姐姐低声怒道:“看来他也有所察觉我们对其本不信任!倒真是狡猾,阿月辛苦你以自己为饵,看来,还是要找师傅来再次施针,你的神思还需要稳住才行。”

“姐姐。”阿月痛苦地拉住了姐姐的手,艰难道,“能否先告诉我,到底什么是地脉之泽,而我……与这地脉之泽又有什么关联?”

这话问出,姐姐愣在原地,缓缓转身,神色诡谲,幽幽开口道:“地脉之泽,育无色之花,关乎此地安危,关乎六界安危。你……就是开启地脉之泽的关键。”

“花……”

阿月稳住神色,眼前两人所说全然不同,只有这地脉之泽都有意无意地提到,可眼下自己并无什么机会去探查水下,但是既然有定亲之事,都提到定亲之事,那便再等明日,“姐姐,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明日定亲之后可见分晓。”

这夜过得异常艰难,阿月不敢闭眼入睡,只将房门紧闭,不再听任何人的任何话,静静等着明日的到来。而这样等待的过程中,那放着衣物的地方,总是似有似无地发出红光,仿佛在同她诉说什么,可一旦她起身去找,便什么也没有。

好容易挨到第二日,凌晨的光透过窗,阿月将昨夜寂卬送来的玄色礼服穿上,看着外头,长街铺满红色,仿佛那日流在沙漠上的血一样,当时……当时寂卬抢下了自己的长剑,那剑亦有光……

那剑,那光,分明同自己这两日总是依稀看见的一模一样。

阿月再次试图从那衣物架子上找出些痕迹,徒劳而已,什么也没有!

还是只有等这定亲之礼。她此时心中已定,倒是要看一看,所谓定亲之礼,究竟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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