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势力遇挫 内外交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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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立捂着渗血的胳膊从灌木丛钻出，他方才看到的麻绳缺口处，新鲜的割痕还沾着墨傀特有的腥气。

月色在墨汁浸染下愈发粘稠，韩立踉跄着撞上岩壁时，鼻尖嗅到铁锈味混着松脂的古怪气息。

他盯着林师弟手中滴血的短刀，突然看清对方衣襟下若隐若现的墨色纹路——和那些墨傀脖颈处的咒文如出一辙。

\"你竟敢...\"年轻捕快话音未落，林师弟突然旋身甩出三枚毒蒺藜。

韩立挥刀格挡的瞬间，对方靴底弹出的刀刃已划破他小腿。

血腥气刺激得银月瞳孔骤缩，雪白灵宠化作残影扑向叛徒咽喉。

\"小心机关！\"秦灵儿的示警被金属碰撞声截断。

林师弟袖中弹出的铁笼精准扣住银月，墨色咒文在笼柱上蜿蜒亮起，灵宠的哀鸣顿时弱成气音。

楚逸风剑尖微颤，在青石板上划出半寸剑痕：\"放开它。\"他声音比月光更冷，余光却扫见秦灵儿腕间墨纹已攀至锁骨。

少女狼爪深深抠进岩壁，碎石簌簌掉落时在墨傀残骸堆里溅起细小火星。

\"跪下。\"林师弟将铁笼举过悬崖，夜风掀起他染血的衣摆，露出腰间半块刻着困龙阵的玉佩，\"否则我就让这小东西尝尝万丈深渊的滋味。\"

秦灵儿浑身狼毛炸开，她分明看见银月金瞳里映出自己背后升腾的狼魂虚影。

困龙阵的血光在云层间游走，将少女挣扎的表情切割成明暗碎片。

楚逸风突然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剑柄红穗拂过她渗血的唇角：\"我们降。\"

\"楚大哥你...\"秦灵儿转头时撞进对方沉静如潭的眼眸，楚逸风指尖在她掌心飞快画了个\"火\"字。

少女突然记起昨夜两人研究墨傀残骸时，楚逸风曾说墨纹遇朱雀血便会失效——而他的剑穗里藏着三粒火雀砂。

铁笼开启的刹那，林师弟脸上得逞的笑意尚未展开，楚逸风突然震碎剑柄末端的玉珠。

赤红砂砾泼洒在铁笼咒文上，银月周身禁锢应声碎裂。

灵宠化作白光窜出的同时，楚逸风的剑已穿透叛徒右肩，将他钉在刻满青苔的界碑上。

\"留活口！\"柳如烟的绸缎晚到半步，林师弟突然咬碎后槽牙里的毒囊。

秦灵儿飞扑过去时，只接住半块从他颈间拽落的玉佩，上面残留的墨汁竟与赵无极傀儡的纹路截然不同。

银月呜呜舔着韩立染血的衣袖，年轻捕快忍痛笑道：\"这叛徒倒是讲究，暗器都淬蛇莓汁——\"他突然顿住，盯着秦灵儿手中玉佩脸色骤变，\"这双头蟒图腾...是南疆五毒教的标记！\"

楚逸风擦拭剑身的布帛突然撕裂，他想起三日前补给车队里那个总用面纱遮脸的驼背车夫。

当时那人说山间多瘴气，此刻回忆起来，那人的驼峰位置未免过于规整。

\"清点伤亡。\"楚逸风将昏迷的叛徒扔给柳如烟，转身时瞳孔微缩——秦灵儿正扶着岩壁干呕，她手背上的墨纹如活物般蠕动。

银月焦急地扯她裙角，灵宠叼来的止血草被狼爪无意间碾成碎末。

篝火重燃时，洞内弥漫着艾草与血腥交织的气息。

楚逸风解开剑穗将最后两粒火雀砂按在秦灵儿腕间，少女疼得弓起脊背，狼尾扫翻了盛着清水的陶罐。\"忍着。\"他声音放轻三分，指尖剑气却凌厉地削去她肘部溃烂的皮肉，\"墨毒入心脉就麻烦了。\"

秦灵儿盯着火光里忙碌的众人，突然抓住楚逸风染血的袖口：\"东南方磷火退散不是巧合对不对？\"她感觉到对方脉搏突然加快，\"赵无极故意示弱，是为了...\"

\"让我们以为找到阵眼。\"楚逸风用绷带缠住她小臂，突然将染血的布条系成特殊绳结，\"真正的困龙阵需要三十六处活人祭品——韩捕快，黎明前能联系到府衙的烽火台么？\"

暗河在岩缝深处呜咽，银月突然冲着武器库方向低吼。

柳如烟掀开潮湿的草席，五把强弩的机括竟全被塞进揉碎的火绒花，这种南疆特有的植物遇热即爆。

秦灵儿摩挲着玉佩上的凹凸纹路，忽然将狼爪按在楚逸风剑刃上：\"五毒教善用蛊毒，但墨傀分明是机关术...\"鲜血顺着剑槽滴落，在青石板上凝成诡异的双环图案。

楚逸风瞳孔骤缩——这分明是二十年前被剿灭的墨家机关城徽记！

洞外传来夜枭啼鸣，第三批墨傀进攻前的死寂中，有人悄悄捏碎了藏在齿间的蛊虫。

银月金瞳倒映着某个弟子后背缓缓鼓起的肉瘤，而秦灵儿腕间银铃正渗出与林师弟毒囊相同气味的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