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琼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9章 家庭(10),暗门里的窥伺,春琼泉,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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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挽,给你看个东西。”方夏说。
*
后来叶挽不足月便生产了,孩子没保住,早产加先天营养欠缺。母亲也连累得躺了近乎半年病房。
回白天鹅舞蹈培训机构的事被一天天耽搁。孟如伊不问,叶挽不提,彼此心照不宣的搪塞着这个约定。
再后来孟如伊遇见了胡舒阳,终也是坠入爱河的剧情发展。两人联系次数越来越少。
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今日警方告知。
……
叶挽攥着皱巴巴的纸张,满脸痛苦,入目全是老友熟悉的字体。一句一句间,她仿佛看清了自己人生的缩影,“孟如伊,孟如伊……”痴语。
个中苦楚从何倾诉,现实永远比故事残酷。
你明不明白?
叶挽手里是警方发现的孟如伊的随笔《我不可以》,至此,众人彻底明白了它的意义。
“孟如伊可能是自杀吗?”
“不可能。”
“但是知道吗?你话里的孟如伊同她未婚夫心中的,很不一样。”这话是缄默了许久的方夏说的。
引发询问室里一阵看不穿尽头的沉寂。
悲痛绵绵无绝期。
“谁啊?是谁在闹事?”陆诚叉着腰,大敞外套,内里一件属于奇怪搭配的老头衫,来势汹汹地冲入大厅。
看上去比闹事的男人还凶神恶煞一点。
揣着半个玻璃瓶子当武器的男人,居然还是一身西装革履。只不过眼角的伤和挥不去的阴郁,暴露无遗他伪装下的丑陋。
“你是管事的?”很虎地将碎片口直接对着陆诚的眼睛点点划划,往地上唾了口老痰,“把叶挽给我!”
陆诚一脸无奈,下一秒眼疾手快,拽住对方的手腕,三下两下就撂倒了。
开玩笑啊,你当陆诚真吃素哒!
平生见不得人嚣张跋扈,尤其那些敢嚣张到他头上的人。
四面八方随机待命的警员一拥而上,制服男人并且铐起来带走。
“小子,拘留所里见。”
哗啦啦的清水冲洗着一双手,陆诚关好龙头,甩甩湿答答的手,吐槽道:“这都什么人啊。”
一旁伺机而动的小警员见缝插针说:“吴鸿,是叶挽的丈夫。案卷显示,邻居几次三番报警指控他家暴妻子,可每一次都被定义为误会,草草了事。”
……吴鸿,家暴。
陆诚忽然想起戴景坤的嘱咐,“可不是,那男的啊衣冠楚楚,但估计是个家暴的人渣。这个事情你可以顺带管……”……得了吧。
“哎,你打住。”
“跟孟如伊的案子有关吗?”
“呃……”小警员挠挠头,答不上话。
陆诚接嘴,“说不出,那就是没关系!所以不就得喽。”拍拍他肩,“放点心思在正事上。”
人走茶凉,小警员迷茫地徘徊原地,抱紧一叠资料,认真较劲。
那怎样的才算正事呢?
*
一个轻巧的声音,与细弱的潺潺水声,轻微的沙沙风声,交相呼应,耳边听来既遥远却又出奇清晰。另一种确确实实的脚步声,刺耳的喧嚣,盖过了柔和的波涛起伏似的动静,犹如置身一幅画中,都是浓墨渲染的前景——一棵槐树的粗壮枝干,漫无边际地延伸,消融了远处那青翠的层峦叠嶂的山脉,一方明亮的天际和斑驳的云霞。
高开低走,戛然而止。
唐睿,你究竟希望我要怎样呀?
陈萱宁倒了杯咖啡给自己,面朝客厅的落地窗,注视着唐睿的车渐渐汇入川流不息的主干,向浩渺的天空举杯示饮。
解了一房间的门锁,漫天的灰尘粉末,一股旧木受潮的腐蚀味。
迎面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熟悉的音容笑貌。
陈萱宁捏着它眉眼温柔了很多,内心一阵暖意,却转瞬即逝,笑容又被收敛隐没起来。低头清清嗓子,无表情中混杂一丝丝的悲伤、逃避、迟疑。
搁置在桌台的咖啡冒着腾腾热气,风从窗缝溜进吹动了一墙、一地的旧报纸。
她慢慢与黑暗融为一体。
房间连一条地缝都没放过,全部钉死到不透一点光,像一张神秘莫测的大口,吞噬了陈萱宁白皙的脚腕。
“砰。”
关上了门。
隔绝了城中心所有喧闹,青天白日诡异的万籁俱静,杂乱无章的一地玻璃碎渣。
尽头处一滩暗红色的不明液体,沙发下一个倒扣的水杯,满地头发狼藉。客厅的灯亮了又灭,一个人平躺着,裹入明亮侧边最暗的阴影里。
陈萱宁苦恼,再次陷进悠悠岁月中从始如一的梦魇。
既救不出父母,也救不了唐睿的无力。
小时候她就知道唐睿精神有问题。
早在父母遇害前,慈祥的父亲,用宽厚的手掌揉着她小小的脑袋,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解释,“那个哥哥生病了,看不清别人对他的笑脸。”“久而久之哥哥就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迷了路。”
“要是萱宁愿意跟哥哥多讲讲话,带他走出迷宫,爸爸妈妈就保证每周陪萱宁在家一天!”
所以她才会一次次不厌其烦地逗唐睿,缠着他希望他多笑笑。
陈萱宁凝视着床头,被塑封起来的金边奖状,完好无损地保留住,当时她的自豪。
念及此,她懒懒地勾了勾嘴角。
可那日下午……心头画面一转,又是不想忆起的回忆。
血腥的场景已出于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但当时直逼嘴巴和鼻子的食糜流体,以及无法阻止肠胃翻涌的恶心感,至今清晰。
唐睿在解剖流浪动物。
生疏的所有操作让他把环境作践得臭气熏天。
怪不得最近有几个阿姨骂乱丢垃圾。
唐睿求她别宣扬。
“你去啊。”
“你去告诉他们,你让你廖姨来打死我。”
……
冰冷的刽子手玄铁般的心肠,谁都捂不暖。他双目跳动的眸光是兴奋极了,稚嫩却又如此硬邦邦。
胡说!
廖姨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打人!
“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其实陈萱宁只想赶紧逃离,但唐睿却拉住她越走越深。
阴凉的幽静巷子,一切动静都销声匿迹,辽阔的天仰头看,也只剩下窄窄的一条缝。
陈萱宁失踪了十五分钟。
慌慌张张,不似惊恐地跑出。
萤火一样的灯光点不亮如墨般夜色,陈萱宁凌乱的脚步敲打在凹凸不平的青砖上。夏夜的闷热,不知哪里来的气味,像海鲜市场浓烈永远散不去的腥臭。忽然,陈萱宁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在地,膝盖磕到了石板的尖角,沁出一点点血丝。
她沉重地喘息着,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不紧不慢的另一个脚步声,似肉垫踩上青砖的轻巧,四只爪子拖着血肉模糊,缓缓靠近。
……
陈萱宁从梦中吓醒!
猛烈起伏的胸膛,睁大的眼睛满是倦怠,黑发红唇,全身密密麻麻的冷汗。
一滴雨忽而掉落。
挺大的雨点,落在手指上明显一滩水,生理反应的动了动。
行人纷纷赶快撑开伞。
干燥的路面黄豆似的水滴落上很快就被吸收,变成一块块的斑点,很疏很疏,不密集。
迟钝的人还没来得及掏出怀里的伞。
雨就骤然变猛很多,用力砸向地面,并且少女扭动腰肢,顷刻各种模样的伞面不约而同地绽放。
雨点颗颗掉落绷紧的伞面,一声声敲在心坎的活泼,徒劳地祈求,“停!停。”
而不幸出门没带伞的人只能徒劳地堪堪捂住头顶心,急匆匆寻找目标建筑躲避。
一步步凌乱且慌张的踩踏,飞溅起水花一朵又一朵。
大清早就在陈萱宁家楼下蹲守的余纪白,无意目睹了全程。
他开着车追随,同样一点点深入密林。
同样看见那栋哥特式风格的房子,犹如恶鬼盘桓;同样喘不过气;同样压抑。
一开始余纪白单纯好奇两人的关系,后来渐渐,转变成担忧陈萱宁的情况。似忠心耿耿的骑士一般,直至她平安到家才微微放松。
陈萱宁为什么要去那里?
她身边的男人究竟是好是坏?
关于唐睿,余纪白在医院里打过几次照面。脸熟的程度,算不上认识。
每次问,每次陈萱宁均是潦草一笔含糊。
哥哥?
妹妹?
可两人根本不像寻常人家里的兄妹!
——是客气。
——处处都透着奇怪的客气。
这让他更加好奇,出于对陈萱宁的关心。
余纪白就近寻了酒店宽敞的大堂避雨,人造的生态景观,一颗假山耸立,池塘下各色的锦鲤自由游戈,源源不断的小型喷泉,革新着清水中的氧气。雨浇在太阳晒燥后的路面,滚烫淋了凉爽,两相碰撞,凭空生出气闷的化学反应。
避雨的行人七嘴八舌埋怨起这阴晴不定的天气。
面容遮挡在一顶鸭舌帽帽沿下,余纪白精致的五官,坚定固执的双目。
他抬头望去,不知何时黢黑的天空,霎时如同蒙了层黑纱的样子,朦胧看不清喜怒。
昏暗之下是那栋现代楼,他以低处仰视,像极了巨大的怪物匍匐阻路,虎视眈眈瞅着大地。
那扇窗户,那户人家里的人,他曾这样凝视了多次。
斑驳素净的窗帘,与她性格如出一辙,高雅不沾一丝尘灰,无悲无喜地注目着他的瞳孔。
余纪白能想象出她所有举动,如何纤细修长的身姿,或翩翩起舞,或慵懒困盹。
怎样的一副淡漠神情。
似神明般博爱。
圣光洒于众人心田,星星点点的璀璨光芒治愈弥补,每个生灵被造物时出现偏差的裂痕。
余纪白心跳错漏一拍,恍惚觉来,一阵惊悸,胸膛内部疼痛难忍。
耳边一会儿“滋滋滋,滋滋滋”的电流音,一会儿“呼呼呼,呼呼呼”的乱哄哄风声,喧嚣褪去。
眼前景象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余纪白看见白兮兮的天花板,一道道拼接的纹路,一瓶盐水连接着他已无知觉的右手手背。
救护车的担架床着实有点硌背骨。
绿灯熄,红灯亮。
急救室外良久静谧。
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雨,雨点全部倾泻砸向马路“砰砰砰,砰砰砰”,溅开半米高的水花。
车子呼啸而过,轮胎滚过,雨天限定混响。
雨幕下红灯光和绿灯光掺杂,锁于水滴中无限放大放大充溢,雨刮器机械地一起一落,发出“嗒嗒嗒嗒”的动静。
安静暖和的车厢里温馨,淡淡的香薰清香充斥,车前装饰的挂坠随着车身荡来荡去。
唐睿到了家,甩了一串钥匙在鞋柜上,轻脆一声,疲惫地脱力倒入沙发,半晌一动不动。
良久,他伸手揉了揉紧绷的眉,半睁着眼怔怔注视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抹得意的笑意自眼睛蔓延至嘴角。
极简的装修方式所有生活气息都泯灭了。
漆黑昏暗的通道尽头好似埋伏着一只蛊惑人心的怪物,伸出赤裸的触角散发共沉沦的信息素,棋差一步就立即粉身碎骨。
……
“临时会议”
一张白纸黑字的A4纸被贴在警局某一间会议室的门外,警示来人止步。
会议室里的人大都漫不经心地转着笔,等主角到场。
方夏一手撑脸颊,一手靠着另一条腿的膝盖,懒散地跷起二郎腿,痴痴盯上桌面的一根头发,灵魂出窍般游离出神,已经保持了许久这个姿势。
身边一直有个黑影极有节奏地踱步,这一会儿挡了他左脸的光,下一会儿又来到右脸。
“陆诚,你能停一停吗?”
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说还好,一说正巧成了陆诚的泄火桶,“刘边清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他人影呢!?”
方夏:……
一个觉得无趣而面无表情,一个似更年期肝火上炎后竭力喘不上气,恰好形成一段相对无言的宁静。
就在这时,刘边清端着台笔记本冲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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