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执家掌权 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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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见【喻墨白】再次举手示意，便来到了他身边。【喻墨白】借此机会，便把“沙发套事件”说了出来，想听一听校长的建议。毕竟，这件事在他心里，是真的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想来想去也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校长一开始非常诧异，“怎么可能啊？你父亲我见过，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啊，你这么小的年纪，他怎么可能让你做这样的事？”【喻墨白】再三解释，说自己没有说错，父亲是真的让他去做沙发套，可无论他怎么说，校长还是对此事抱有怀疑态度，语重心长地说：“我相信你和你父亲肯定有什么矛盾，不然不可能的，这件事别说你了，连我或者其他成年人也没办法完成的。”

校长的回答，让【喻墨白】很受打击，他原本以为可以得到些许安慰，或者是建设性的意见，却是这样的结果，他谢过校长后，偷偷背着同学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是啊，这件事说出去，应该是没人会相信的吧，谁能想得到，父亲会这样对自己，大概也没人会懂，他此时的感受吧。

【喻墨白】的同桌用手肘碰了碰他，说：“我相信你。”也许是同桌见他情深意切，提起此事时，已然眼泛泪光，便知他没有胡编乱造，也许只是单纯相信他的人品吧，但无论如何，“我相信你”，这四个字虽然不多，但却已胜过万千，已然是很大的安慰了。

从那以后，【喻墨白】再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既然说出去大家不信，也就没必要再说，而且随着时间的沉淀，这件事会被慢慢淡忘，封印在童年的记忆中，不再被揭开......

【喻华年】当家做主后，家里再也没人能管束得了自己，竟日益沉迷于买彩票了。起初，他只是每次购买一注，2元钱而已；到后来，十元、二十元......虽说也偶尔中奖，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留下了废弃未中奖的票根，他将这些票根一张张摞起来，用橡皮筋绑着，短短一年间，已经积攒了厚厚的几大摞。【冷子清】眼见丈夫如此，也曾劝说过，可总会被呵斥道：“你懂个什么，万一我哪天就买中了，奖金几百万呢，我们哪还用做生意啊！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冷子清】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把【喻墨白】拉扯成人。什么荣华富贵，她从来没有幻想过，跟着【喻华年】这么多年，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不仅懂事，而且品学兼优，这就够了。可这些在【喻华年】眼里，根本不够，远远不够，他想发财，想变得有钱。劝说无果，【冷子清】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任凭【喻华年】这么日以继夜地做着“发财梦”。

转眼间，【喻墨白】已经六年级，眼看着便要小升初，进入中学了。他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倒不用【喻华年】夫妻操心。只是【喻华年】素来严厉，即使成绩优异，【喻墨白】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六年级上学期期末，【喻墨白】考试成绩下来了：语文99.3分、数学100分、英语100分，全年级第一名。当他拿着试卷回家时，本以为能给父亲【喻华年】一个交代，殊不知【喻华年】在接过试卷后，皱了皱眉道：“数学和英语考得不错，这个语文...”【喻华年】翻动试卷，看着作文里被圈出来的一个错别字，还有旁边的一行红色批语，指着试卷问道：“怎么这么粗心，作文里还有错别字！‘地’怎么写成了‘的’？这里就被扣了0.2分；还有这个卷面整洁，被扣了0.5分是怎么回事？”

“爸，那个字写错了，是...我粗心，卷面整洁分......是因为我的钢笔漏墨，所以滴了一滴墨水在试卷上，所以...才被扣分的。”【喻墨白】支支吾吾地解释着，连头也不敢抬，更不敢看【喻华年】。

“你还好意思说！你要是不粗心，就不会被扣分，自己要是注意一点，怎么会把墨水滴到卷子上？这两处都是你粗心造成的，如果再细心点，是不是就可以拿满分了？”【喻华年】急言令色，说得【喻墨白】哑口无言，只得频频点头。

“去，自己回卧室里反省一下，下次再这么粗心，老子就要打你。”【喻华年】指着小卧室的门，对【喻墨白】吼道。

“爸...老师说...说”【喻墨白】此时已经被吓得不轻，说话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老师说什么！大声告诉我，说话扭扭捏捏的，有没有点男子汉的样子？跟你妈一样，遇到点事就咿咿呀呀的，嘴巴张不开吗？”【喻华年】拍了拍桌子，气势汹汹地说着，这一拍，倒把【喻墨白】给吓了一大跳。

“老师说...这个试卷，要...要家长签字。”【喻墨白】终于抬头看了眼父亲，从嘴里蹦出了这几个字，顺势把试卷颤颤巍巍地递到了【喻华年】面前。

“考这么差还让我签字？你看看你这粗心大意的！”【喻华年】没好气地一把将试卷扯了过来，“啪”地一声，按在了桌上。

【喻墨白】见父亲怒气未消，便委屈地解释道：“爸，我这次...是年级..第一，考得不差，我...我下次...下次一定保证不粗心了。”然后双手把一支笔递给了父亲。

“年级第一就骄傲了？我告诉你，骄兵必败！你这两处粗心，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明明可以更好，你还在这洋洋得意！失败往往就是在这些细节上造成的，你给老子小心点！”【喻华年】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戳着【喻墨白】的额头，狠狠地教训着。

“我...我知道...了，爸爸。”【喻墨白】委屈地哭了起来。谁知不哭还好，这一哭，【喻华年】更生气了。

“哭哭哭，又哭！一个男孩子，一天到晚屁大点事，说哭就哭，你是女人吗？尽把你妈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丢人现眼！拿着你的试卷，给我滚。”【喻华年】手下一挥，在试卷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随即将笔和试卷一起砸向了【喻墨白】。

【喻墨白】捡起笔和试卷，回了小卧室。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他这么严格，他明明考了年级第一，明明在学校里受到了各科老师及同学们的一致夸赞，为什么到了家里，却要受到父亲如此严厉地批评和教训。越想越委屈的他，趴在床上哭了起来，他紧紧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不敢哭出声来，生怕又引得父亲动怒，自己又要遭殃。

【喻墨白】此时心里非常怀念奶奶【兰珍】，他默默想着：“奶奶，您为什么去得那么早啊，您还在的时候，我爸还会顾及着您，也不敢对我这么凶，现在您不在了，家里就他最大，没人能保护我了...妈妈也受委屈，经常因为我被骂，奶奶......”

此时，小卧室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喻墨白】赶紧擦了擦泪，转过头看见是母亲【冷子清】，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冷子清】坐在床边，抚摸着【喻墨白】的头，说：“唉，你也是可怜，别的孩子考成这样，估计回家就是大鱼大肉地招待，父母都得乐得笑开了花，偏偏你爸，对你要求太严格了，我也说不上话。儿子啊，你就自己再细心些，下次别犯这种低级错误，让你爸抓住把柄了。”

【喻墨白】点了点头，眼泪又从脸颊滑落下来，看了着实令人心疼。【冷子清】为他拭去眼泪，轻声道：“快别哭了，擦干眼泪，一会儿你爸看到了，你又逃不过一顿臭骂。”

经历了这两次委屈，【喻墨白】虽然不理解，但也没能改变心中对父亲的崇拜。在他心中，父亲【喻华年】是宛如巍峨高山一般的存在，父亲是那样的博学广知，是那样的敏捷睿智，是那样的无所不能......即使父亲打骂了他，也是望子成龙的“严父”思想作祟，不可不谓用心良苦，所以他并不敢、也不愿意因此对父亲生出恨意。虽然年龄不大，但【喻墨白】却很早熟，他深知父母各自都有着各自的不易，父母没有生在一个好的年代，没有能接受很好的教育，是很大的损失。尤其是【喻华年】，他如果不是生不逢时，就凭他灵活的脑子，一定能够有所作为，能取得更高的人生成就。

在学业上，【喻华年】夫妻虽然都帮不上儿子什么忙，但只要是有关儿子学习所需的一切，他们夫妻俩都不遗余力地在支持：课外辅导书、教辅资料、学校要求缴纳的任何费用，都毫不含糊地满足着，所以，【喻墨白】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报答父母的这份恩情。事实上，【喻墨白】也一直在这样做着，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全年级第一名，从来没有掉过名次，也就因为这样，【喻华年】也感到欣慰，平日里也再也没对他有过别的责罚，不知道在他心里，是否也会暗自愧悔，自己对儿子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