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三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04章 秘术博弈,耕耘问道路,秋三晨,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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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芒长枪刺破阴云的刹那,云栖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发疼——这一击的威压比之前更甚,连脚下灵脉织就的金网都泛起细密裂痕,像被重锤砸过的琉璃盏。
\"退!\"沈砚的剑气裹着血珠劈来,却在触及枪尖时碎成星芒。
他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额角的汗滴坠在青石板上,\"护住灵脉!\"
云栖被邱师姐拽得踉跄半步,余光瞥见丁药师倒在药畦边,衣襟上的血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余道长的阵盘在娄护法脚边炸成碎片,他捂着胸口后退,嘴角沾着黑血——那是刚才硬接魔雾反噬的痕迹。
魏书生的抄本在掌心攥出褶皱,他盯着云栖的眼睛,喉结动了动,声音发颤:\"我、我还能画血符......\"
黑芒长枪的嗡鸣震得人牙根发酸。
云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杂役房翻农典时,老典吏说过的话:\"真正的农道,从不是等天灾过去,是抢在雨落前把秧苗扎进泥里。\"她盯着枪尖处流转的黑雾,注意到那抹漆黑里藏着极淡的紫——是魔种裂痕渗出的血光。
当枪尖下压三寸时,黑雾突然凝滞了半息。
半息,足够她数清药田东边第七垄的金盏草有七片叶子。
\"蓄力期!\"云栖脱口而出。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农典在袖中发烫,\"他每次凝聚杀招前,魔种裂痕会反噬,法术会顿半息!\"
邱师姐的手还攥着她的手腕,此刻突然收紧:\"阿栖?\"
\"我们不能再守。\"云栖转身抓住余道长的胳膊,指腹触到他道袍下凸起的骨节,\"余师伯,您能用剩下的阵旗在金网外围布干扰阵吗?
专破魔修的神识锁定。\"
余道长咳了两声,却笑得浑浊:\"小丫头,老道的阵盘碎了,但腰间还别着三枚引雷钉——够搅他的法术节奏。\"他扯下腰间的青铜钉,每一枚都泛着幽蓝电芒。
\"丁师兄!\"云栖跪在丁药师身侧,从他怀中摸出药囊。
丁药师的手指颤巍巍搭上她手背,声音细若游丝:\"东边...赤焰草,根须...能淬毒。\"他的血滴在药囊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我知道。\"云栖将赤焰草根须和金盏草叶揉碎,汁液混着丁药师的血,在掌心凝成暗红膏体。
她抬头看向邱师姐,后者正扶着魏书生收集灵脉散逸的光丝,两人的指尖都缠着细细的金线,\"师姐,书生,把收集的灵气往我这儿引——要快!\"
魏书生突然咬破嘴唇,血珠滴在抄本上:\"我画的血符能暂时定住黑雾!\"他的手不再抖了,笔尖在抄本上疾走,符纹如活物般窜向空中。
娄护法的黑芒长枪再次颤动。
云栖看见他眼底的疯狂更盛,魔种裂痕里渗出的黑血几乎要淹没瞳孔——这是最后一击,他赌上了所有修为。
\"余师伯!\"云栖大喊。
余道长的引雷钉同时炸裂。
三道蓝电裹着炸响劈向娄护法周身,魔雾被撕开三道缺口。
黑芒长枪的轨迹歪了半寸,那半息的凝滞,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师姐!\"云栖将膏体拍在掌心的金网上,\"引灵气!\"
邱师姐和魏书生同时松手。
金线上的灵气如溪流汇入膏体,暗红汁液突然腾起烈焰,顺着金网纹路蔓延,将黑芒长枪裹进火海。
云栖能听见魔雾灼烧的嗤响,娄护法的惨叫声里带着几分惊惶——他大概没想到,最普通的灵草汁液混着修士鲜血,竟能破他魔功。
沈砚的剑终于刺中娄护法左肩。
黑血溅在云栖脸上,带着腐臭,她却笑了。
农典在袖中发烫,那些她培育了三年的灵草突然同时拔高,金盏草的花盏全部转向娄护法,赤焰草的根须从土中钻出,像无数红蛇缠上他的脚踝。
\"还没完。\"云栖摸着农典上的木犁纹路,眼底映着金网里的火光,\"得让这些灵草活过来......\"
娄护法的黑芒长枪终于崩碎。
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药田的界碑上,魔种裂痕里的黑血喷涌如注。
云栖望着他逐渐涣散的眼神,突然注意到田埂边的青芽——那是她前日刚种下的催魂草,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长叶,叶片上泛着诡异的紫。
\"阿栖!\"沈砚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的剑仍架在娄护法颈侧,但目光却落在云栖身后,\"灵脉......\"
云栖转头。
药田深处的灵脉光丝正在重组,比之前更亮,更密。
而在光丝最中心,一株半人高的青芽正顶着露珠,叶片上的纹路竟与农典上的木犁完全重合——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灵草,却让她想起农典里那句\"地脉醒时,神草生\"。
娄护法的最后一声嘶吼被风吹散。
云栖蹲下身,指尖轻触那株新长的灵草。
叶片上的露珠滚进她掌心,带着清甜的香气,农典突然发出蜂鸣,图纹如流水般在她眼底流转。
她听见一个古老的声音,像春溪破冰:\"以地为砚,以露为墨,你该试试......\"
\"掌教!\"
远处传来惊喊。
云栖抬头,正看见陆沧溟的乘云舟调转方向,往山门急掠而去。
他的道袍被风掀起,露出腰间半枚玉牌——那玉牌的纹路,竟与沈砚腰上的\"执\"字玉牌如出一辙。
\"沈砚。\"云栖握紧那株新灵草,\"陆沧溟要跑。\"
沈砚的剑收进鞘中,却握住了她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沾血的道袍传来,\"他跑不掉。
但你......\"他目光落在她掌心的灵草上,\"这株草,你培育了多久?\"
云栖摇头。
她望着药田里正在抽枝的催魂草、赤焰草,突然明白农典里那些晦涩的种植口诀究竟在说什么——不是简单的除草施肥,是让灵草与地脉同呼吸,让土地自己长出杀招。
\"我需要三天。\"她轻声说,\"三天时间,让这些草......活过来。\"
沈砚的拇指摩挲她掌心的草叶:\"我替你守着。\"
远处传来山门方向的轰鸣。
云栖知道,陆沧溟不会轻易放弃。
但此刻她望着药田里生机勃勃的灵草,突然觉得那些曾被视作最笨的农耕法子,或许真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她蹲下身,将新灵草的根须轻轻按进土里。
泥土湿润,带着春夜的凉。
农典在袖中发烫,那些她曾背得滚瓜烂熟的种植步骤突然有了新的注解——原来最好的攻击,从来不是靠法术强行压制,是让土地自己站起来,用最自然的方式,将敌人淹没在生机里。
而那株新灵草的叶片,正在夜色中泛着幽光,像一盏未燃的灯。
云栖的指尖刚触到新灵草的叶片,农典便在袖中泛起滚烫的震颤。
那些曾被她反复誊抄的种植口诀突然活了过来——\"春生草需承三朝露,秋杀草要淬九回火\",原来不是简单的时令讲究,是要让灵草的生机与杀性同地脉共鸣。
她望着药田里东倒西歪的赤焰草、金盏草,突然看清了每株草的脉络:赤焰草的根须里藏着地脉的热流,金盏草的花盏正吸纳着灵脉散逸的光丝。
\"阿砚,\"她转头时,发梢扫过沈砚染血的衣襟,\"你说过,农神的术法是让土地自己作战。
现在我需要......\"
\"我明白。\"沈砚的拇指擦去她脸上的黑血,剑穗上的青玉坠子撞在她腕间,\"你培育草,我守着你。\"他退后半步,背对着她站成一道墙,玄铁剑嗡鸣着出鞘三寸,剑气在两人身周织成细网——那是防止娄护法残魂反扑的护罩。
云栖深吸一口气,泥土的腥甜混着新灵草的清冽涌进鼻腔。
她蹲下身,将新灵草的露珠滴在赤焰草根须上,农典里\"以露为引,催草成兵\"的字迹突然浮现在眼底。
赤焰草的叶片立刻泛起红光,原本蔫软的茎秆像被抽了筋骨,直挺挺立起来,根须在土中翻卷,竟从药田里拽出三块拳头大的灵玉——那是她前日埋在垄底的基肥。
\"邱师姐!\"云栖扯下腰间的竹篓抛过去,\"把灵玉砸碎,混着金盏草汁喂给赤焰草!\"邱师姐的指尖还沾着灵脉光丝,闻言立刻咬破指尖,血珠落在灵玉上,\"咔嚓\"一声碎成星芒。
金盏草的花盏同时转向竹篓,鹅黄汁液如细雨般洒下,赤焰草的茎秆瞬间胀大一圈,叶片边缘冒出针尖似的倒刺。
魏书生突然踉跄着扑过来,抄本上的血符还在滋滋冒火星:\"我、我能给草符阵!\"他的笔尖戳进赤焰草茎秆,符纹顺着绿皮蜿蜒而上,\"这是定魂符,能让草听你指挥!\"赤焰草的倒刺突然转向娄护法的方向,像被按了开关的兵器。
余道长的引雷钉在远处炸响,蓝电劈开最后一缕魔雾:\"小丫头,老道的干扰阵能锁他神识三息!\"他的道袍被电火烧出几个洞,露出底下青灰色的中衣,\"三息够不够?\"
\"够。\"云栖的掌心渗出薄汗,新灵草的叶片在她手心里轻轻颤抖,\"丁师兄,借我点血。\"丁药师已经说不出话,却强撑着抬起手,指腹在她掌心按出个血印。
暗红血珠落在新灵草上,草叶突然舒展成巴掌大的扇形,叶脉里流转着金网般的光。
\"成了。\"云栖将新灵草轻轻按进赤焰草根部,\"去。\"
赤焰草的茎秆\"咔\"地断裂,带着倒刺的上半截腾空而起,根须却仍扎在土里——这是她昨夜突然悟到的\"草弹\":用灵草的生机做引,地脉的灵力做芯,断茎为箭,残根续力。
赤焰草弹裹着红光冲上半空,金盏草的花盏同时迸射花粉,在草弹周围凝成金色护罩。
魏书生的血符突然从草弹上窜起,在半空画出个旋转的\"生\"字——那是他抄了百遍的农典开篇。
娄护法的黑芒长枪正在第二次凝聚。
他的魔种裂痕里渗出的黑血已经染黑了半片药田,眼球鼓得几乎要脱出眼眶,却在草弹升空的刹那猛地转头。
他的瞳孔里映着赤焰草弹的红光,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小小杂役也敢......\"
\"三息到!\"余道长的声音混着雷响炸起。
干扰阵的蓝光突然缠住娄护法的手腕,他的黑芒长枪顿时偏了三寸。
云栖的指尖在农典上划过木犁纹路,轻声道:\"爆。\"
赤焰草弹在娄护法头顶炸成火海。
金盏草的花粉遇火即燃,腾起的不是普通火焰,是带着灵脉生机的\"地火\"——能烧魔修的阴毒,却不伤草木。
娄护法的左肩被烧出个焦黑的洞,黑血混着焦肉簌簌掉落,他踉跄着撞翻药畦,压断了三株催魂草。
\"好!\"邱师姐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再来!\"
云栖却皱起眉。
她看见娄护法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黑血里浮起细小的黑鳞,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是魔种在侵蚀他的身体。\"沈砚!\"她喊,\"他的魔种要化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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