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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陈萱宁对另一个人提起——埋在心里最柔软深处的回忆。
铜墙铁壁的大坝,第一次泄洪,柔软的皮肉组织像剥离洋葱般,在方夏的注视下生机勃勃。
但之后很多天,她都被医院事务困住身。
案件的调查有条不紊进行着。
警方最关键的入手点:一是三唑仑的来源渠道;二是被害人所有与凶手接触的可能。
崔永次加阮梅,几千条监控视频,一天二十五个小时似的连轴转。
累了,就换一个人接替。
慢速、放大、标记,如此往返精看每帧画面,几天过去,进度未过三分之一。
可累瘫倒的年轻人接二连三,后面,几乎只剩了咬牙坚持的陆诚和身体素质不错的刘边清。
而方夏调查的重点是,摸清三唑仑的来源方式。
二类精神药物,在两起案件中均起到举足轻重的麻醉效果,被警方怀疑是,凶手能悄无声息带走被害人的关键之处。
……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莫泊桑”
*
雨水悄悄淹没洛城,寒啸的风冽过路上的每个人。
新店外的花束纷纷东倒西歪,单薄的“开业大吉”红纸,贴在窗户震颤咆哮。
都已复工复学。
平静的早晨自四面八方响起汽笛,孩子们或懂事、或耍赖地踏在上学路途,火热的早餐店与整条大街络绎不绝的希望。
满枝满丫的灯笼,依旧是新年那番模样,却不禁令人感慨,究竟时间从何逝去?
风浪和冷雨席卷的洛城,一把把五颜六色的伞,缤纷的色彩,装点了这座城,可早八要按点上班上学的人,在险些迟到的紧要关头,实是没有心思好好欣赏。
陈萱宁撑的仍旧是那把红爱心雨伞,方夏的伞沉默浓黑,强烈的对比碰撞,红得鲜活热烈,黑得孤独内敛。并不相融的两种。
他们从警局出发,陆诚和刘边清目送他们。
“陆队,我忽然感觉很悲伤。”
目送着一男一女远去,背影在无人的雨天地面上,似是纠缠,又似泣泣诉说某些情愫。
陆诚收回目光,“我们经手的哪一件案子,不是悲伤的呢?”
雨水敲落一地许多叶片,沾了湿答答积水黏附在粗糙的地面,环卫工人握住一把扫帚,用力清理。
“不,不是案子,是他们。”刘边清最后自言自语。
保持了几秒钟整洁的道路,一片树叶摇摇晃晃脱离供给养分的树木,静静躺上空无一叶的地面,又接受雨水的敲打。
孤独的天地。
“今天医院不忙吗?”等车之余,方夏开口问。
陈萱宁穿了件朱红色的卫衣,淡妆,乌发扎起为马尾,精神闲散。
“如果这样假设的话,那我估计是不能与你在这里交谈了。”她回答。
方夏默了默,“陈医生,我们的车到了。”
拉开车门,这个话题本该翻篇,陈萱宁却突然回头,对护着她上车的方夏说:“方夏。”
“很忙。”
“但现在也很重要。”
他看不见她的脸,呆呆地坐在副驾驶位置,背脊僵硬地挺直,拼命用余光,企图观察脑后,脸却正对前方,走马观花般对入目的一切都不关心。
她忽然的直球,打得他措手不及、心猿意马。
从精装大楼的繁华都市中心,渐渐走进老城区由五六层矮房盘桓的世界。
她和他,一身风霜的都市旅人,无意闯入,“陌生”缓慢的家乡。
泛黄的记忆——“簌”!
它重新染上鲜艳明丽的色彩,声音在哑口的默剧后灌入耳朵,一帧一帧,皆为回忆的眸中心底,最是珍贵唯一。
……
“叮铃铃!”
震耳欲聋的打铃声,贯穿在楼与楼之间,喧哗的热闹瞬间静止。
学生们都跑回自己座位,双手交叠平放在桌面,正襟危坐地等待这堂课的老师出场。
维持不一会儿,后背开始发酸,不由自主地塌陷落,不安分的手挠挠头皮。
教室里多了些窸窸窣窣的悄悄话,纪律委员负责地一拍桌子,吼道:
“安静!”
课代表自觉起身,在全班人的目光中,慢悠悠穿过走廊,敲响老师的办公室门,“老师?”
歪头探进房间,与循声望向门外的陈萱宁撞了满怀的视线。
跨越了十三年岁月的对视——同女孩,同曾经的自己。
“老师,你不来上课吗?这节是你的课。”女孩不慌不忙的讲完话,礼貌地在门外等一个答复。
李老师收了收笑容,“哎呦,跟萱宁聊得欢,都忘记我的课了。”翻出几本教案,“那这样,我先去上课。萱宁……跟小夏警官,中午我们一块吃个饭?”
“盛情难却啊。”陈萱宁答道。
“哈哈,哈哈哈,那你们随便去走走,待会见哈。”李老师摆手,随女孩远去。
陈萱宁收回目光,女孩不卑不亢的脸映入心间脑海,不知名的一个个片段跳跃着涌上。
年后喜庆未褪尽的马路,张灯结彩的两边香樟树。
前一夜下了雨,湿漉漉的路面,自行车胎严丝合缝的滚过,身轻如燕地留下一道细长的痕迹。
“爸爸啊,你真的不陪我进去吗?”靛蓝的粗布书包,小女孩一脸认真。
他说道:“我们萱宁,可已经是大孩子喽。”
“好吧。”女孩关心地再问,“爸爸,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固安眼角的笑纹,加深了些,“对呀。”伸手刮了刮,小女孩冻得红红的鼻子,“小萱宁乖乖去教室,爸爸马上会来。”
“我知道啦,爸爸再见!”
女孩望见了校门外自己小玩伴的身影,撒开步子跑过去。
陈固安笑意盈盈地注视,校园大道里两个蹦蹦跳跳的女孩,无忧无虑的美好。
直到拐过弯看不见,他才重新感受到喉咙眼的发痒,捂住嘴,猛烈地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唉……
想起另一个孩子,忍不住叹出气。
“老陈!来了哈,怎么没跟萱宁一块进去?”保安室里的人招呼道。
陈固安无奈摇摇头,“陈校找我,班里有个女孩子想退学。”
“……女孩子么?”保安大哥喃喃说,“老陈,你先得去劝劝女孩的家长。一般这种事,都是家长说了算。”
年后喜庆未褪尽的校园,孩子的朗朗读书声,西风吹不散的温暖,众志成城的力量。
陈固安微微佝偻的背,渺小的是千万之一,意义有坚固的屏风,卡住校长室的门,把西风挡在了门外。
校长和他,劝说着女孩家长,直至口渴难挡的最后一刻,这位农村妇女,放弃了退学的坚持。
陈固安骤松气,送家长离开后,与陈校两个人懒洋洋地瘫倒在木椅上,相视而笑。
“老陈,不愧是语文老师,口才不错。”校长比比大拇指。
“嗨,陈校长也不赖啊。”
“哈哈哈哈。”志同道合的两个人,连眼角的褶皱都近似,默契的同步端起茶杯灌一口早凉透的水。
“叮铃铃铃铃……”的课间铃打响。
此起彼伏的诵读声,被一阵杂乱响亮的喧闹代替。
走廊里东奔西跑的学生,干干净净的外套,拿着水杯涌向饮水机,你挤我、我挤你。
“爸爸?”
“刚刚我听他们在传,许钰要退学了?”小女孩小心翼翼问,乌溜溜的瞳孔里全是疑惑怀疑。
陈固安从没想隐瞒什么,“是她的姑姑希望她回家务农。萱宁啊,你知道许钰没妈妈了吗?”
“可她天天那么开心!”女孩吃惊地抬高了音量。
陈固安压低了她的音量,大手重重地盖上女孩的小手。
“所以我们都要向许钰同学学习。”语重心长,“学习她乐观的心态。”
“许钰……她不退学了吗?”轻轻问。
“学识会让人不被禁锢在方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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